顾莞宁抿唇一笑：“难为三婶记取我爱吃鱼，多谢三婶了。”
安排好了饭菜和世人入坐，方氏打发丫环去书房：“去请老爷过来用午餐。”
方氏既不仙颜，也不特别聪明。不过，她最宝贵之处在于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来，从未几嘴多舌，安循分分地做着顾家三夫人。贡献婆婆，对两个嫂子各式谦让，将一儿一女照顾得无微不至，对庶出的顾莞月也非常刻薄。阖府高低，无人能挑出方氏的不是。
顾家和傅家只隔了两条街坊，常日素有来往。自是接到了请柬。
她特地到三房来，可不止是为了蹭一顿午餐这么简朴。
顾家虽不拘着蜜斯们出门。不过，等闲无事，她们这些待字闺中的闺秀们到底不便常出去走动。现在能够正大光亮地出门做客，就连性子最文静的顾莞华也是满心高兴。
“三叔！”顾莞宁也随之起家：“我想到你的书房里借几本书看看。”
说谈笑笑，一顿午餐吃得非常镇静。
比起高挑素净的吴氏，方氏明显减色了一筹。站在斑斓文雅清冷矜持的沈氏身边，方氏就更暗淡无光了。
方氏出身不显，其父是一个四品官。在“勋贵多如狗皇亲各处走”的都城，戋戋一个四品官毫不起眼。
堂姐妹几个口味各自分歧，顾莞宁最喜吃鱼。
顾家的蜜斯们身上，更有着将门闺秀特有的坚固刚烈。就连看着最软弱的顾莞敏，也从不在人前落泪。
逗得世人畅怀一笑。
傅老夫人是傅阁老的母亲，也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算起来，比太夫人还长了一辈。
放眼全部都城，像傅老夫人这般身份高贵年已八旬的女眷几近找不到第二个。
顾海内心一动，目光在顾莞宁安静无波的俏脸上打了个转，一时也想不出顾莞宁特地来找他的来由：“好，你随我来。”
顾莞宁和沈氏的干系已经够僵了。再有这么一本性子荏弱的沈家表蜜斯，今后怕是更难消停了。
顾莞宁笑着嗯了一声。
顾莞琪不知就里，嚷嚷着：“二姐，你要借甚么书？我陪你一起去书房……”
方氏和顾海伉俪多年，豪情非常敦睦。也让等着看方氏笑话的世人悄悄惊奇不已。
顾莞华善解人意地共同着转移话题：“另有半个月就是傅家老夫人的八十寿辰。祖母说了，到时候会带着我们一起登门道贺。出门做客，确切得穿戴得好一些。”
……
三婶确切是个知情见机的，内心一定不猎奇她的来意，却一个字都没多问。还将顾莞琪也拖走了。
顾海是都城出了名的美女人，当年倾慕他的闺秀不知有多少，可他恰好娶了貌不出众的方家长女，不知多少人悄悄为顾海扼腕。
……
顾莞琪立即笑着接口：“之前祖母总说我春秋小，不肯带我出府做客。本年我都十一岁了，祖母总不该再扔下我了。”
也怪不得三叔顾海对边幅平淡的老婆一向非常对劲非常恭敬。
顾莞宁却不肯再说了，很快扯开了话题：“不说这些了。说点欢畅的事。今天下午绣庄和珍宝阁的掌柜送衣料金饰来，我们可得好好挑一些。”
当然，那朵鲜花，毫不是方氏就是了。
方氏本已筹办好了午餐，见顾莞宁等人都来了，立即叮咛丫环：“去厨房说一声，再添六道菜。记得叮咛厨子，做一味清蒸鲈鱼。”
也是以，傅老夫人的寿辰虽还未至，却早已世人谛视。
“父亲！”“三叔！”
傅阁老是文华阁大学士，也是内阁次辅，深得当明天子元佑帝的信赖。在朝野也极有声望。
都城闺秀，讲究的是落落风雅油滑通透。哪怕是受了些委曲闲气，也得撑着面子，再找机遇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