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方。顾海说话风趣诙谐，方氏也刻薄暖和，顾莞宁坐在饭桌边，格外温馨安闲。
顾莞琪还想再说甚么，已经被方氏拉走了。
顾莞华顾莞敏对视一眼，见机地先辞职分开了。
顾海开朗地笑道：“自家人在一起用饭，尽管随便些，不必拘束。”又故作讶然欣喜：“哟！明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如何连顾二蜜斯也屈尊驾临了？”
“是啊！三妹说的没错。”顾莞华体贴肠看向顾莞宁：“二妹，你要不要回荣德堂一趟，和二婶解释几句？”
三婶确切是个知情见机的，内心一定不猎奇她的来意，却一个字都没多问。还将顾莞琪也拖走了。
方氏立即笑着打断了顾莞琪：“琪儿，我有些话要和你说。你随我来。”
半晌，顾莞华才摸索着问道：“二妹，沈表妹刚到府里两天，你如何就这般讨厌她？是不是她说了甚么话让你不喜？还是做了令你讨厌的事？”
沈青岚这副动辄就要委曲落泪的做派，实在让人瞧不上。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不必了。我不喜好沈青岚，用心冷酷冷淡她也是究竟。没甚么好解释的。”
顾莞宁也笑了起来，调皮地应了归去：“我本日夙起，掐指一算，料定三叔本日必在府中。以是就来蹭饭了。”
方氏既不仙颜，也不特别聪明。不过，她最宝贵之处在于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来，从未几嘴多舌，安循分分地做着顾家三夫人。贡献婆婆，对两个嫂子各式谦让，将一儿一女照顾得无微不至，对庶出的顾莞月也非常刻薄。阖府高低，无人能挑出方氏的不是。
顾莞华善解人意地共同着转移话题：“另有半个月就是傅家老夫人的八十寿辰。祖母说了，到时候会带着我们一起登门道贺。出门做客，确切得穿戴得好一些。”
顾莞宁抿唇一笑：“难为三婶记取我爱吃鱼，多谢三婶了。”
不过，有资格接到傅府请柬的人家并不算多。傅阁老为官三十年，行事低调，并不张扬。老母亲寿辰，只给交好的人家送了请柬――到时候闻风而动主动登门的官员女眷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三叔！”顾莞宁也随之起家：“我想到你的书房里借几本书看看。”
顾莞琪懵了一脸：“二姐，你到底在说甚么？我如何一个字都没听懂！”
顾莞宁笑着嗯了一声。
“临时还没有。”顾莞宁淡淡一笑，然后，又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不过，这是迟早的事！”
说谈笑笑，一顿午餐吃得非常镇静。
顾海内心一动，目光在顾莞宁安静无波的俏脸上打了个转，一时也想不出顾莞宁特地来找他的来由：“好，你随我来。”
世人都被滑稽的顾海逗乐了。
“瞧瞧沈家表姐，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像是谁欺负她似的。”顾莞琪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看着真别扭。”
世人：“……”
顾莞华等人面面相觑。
顾海虽是庶出，可顾家是大秦最显赫的将门，娶一个四品官的嫡长女绰绰不足。如果方氏才貌出众也就罢了，恰好方氏貌不惊人，琴棋书画俱是平平。站在俊美俶傥的顾海身边，如何看都有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受。
也是以，傅老夫人的寿辰虽还未至，却早已世人谛视。
顾海很快来了。
顾莞琪不知就里，嚷嚷着：“二姐，你要借甚么书？我陪你一起去书房……”
所谓借书，当然是个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