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硬是将内心的肝火压了下去,挤出一个笑容来:“莞宁,岚姐儿在西京长大,从将来过都城。乍然到我们侯府来,如果让她独住一个院子,怕是不太风俗。你的依柳院这么大,让她一并住下也无妨。她听话懂事,不会给你添费事的。”
别的不说,现在顾家就住着两位表女人。一个是太夫人娘家的侄孙女姚若竹,另一个是吴氏娘家的侄女吴莲香。
顾莞宁慢条斯理地说完这番话,又冲太夫人撒娇:“祖母,孙女说的对不对?”
沈氏的几个堂兄,太夫人都是见过的。
比起之前,态度已经冷酷了很多。
方氏也猎奇地看了过来。
“对对对,宁姐儿说的有事理。”
不过,沈青岚父女如许的做法也实在让人膈应。
缩在袖中的手,下认识地紧握成拳。
沈氏笑容一僵,下认识地看了畴昔。
太夫人淡淡一笑:“罢了,摆布都是些小事。一家人说话,有甚么见怪不见怪的。”
沈氏既惊诧又尴尬,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宿世沈青岚入府前,沈氏也是这般说辞。当年的她,一心想奉迎本身的母亲,想也不想地就承诺了。
太夫人拗不过顾湛的对峙,很快应了这门婚事。请了官媒登门提亲。
沈家虽比不得都城勋贵,也是诗书传家的王谢望族。沈氏仙颜无双,擅琴棋书画,有西京第一美人之称。
这丫头,本日到处和她作对!
沈氏:“……”
……
……
然后,沈青岚住进了依柳院,和她以姐妹相称。
“不必了!”
貌美多才楚楚动听的沈青岚,很快崭露头角,在都城垂垂立名。也很快有了倾慕者和人间难寻的好婚事……
昂首嫁女,低头娶媳。
都城离西京路途悠远,这些年来,沈氏从未回过娘家,除了手札年节礼来往,走动并不密切。
太夫人微不成见地皱了皱眉。
太夫人一张口,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吴氏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插嘴问道:“二弟妹,你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懂。沈五爷特地写信来,到底是有甚么事相求?”
沈氏未及多想,张口便答:“算算日子,最多五六天就该到了。”
顾莞宁是定北侯府嫡出二房的嫡女,身份矜贵,不言而喻。常日里来往的,都是都城勋贵世家的嫡出蜜斯,此中另有宗室贵女和郡主之流。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母亲刚才也说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五娘舅,也从未见过青岚表姐吧!既是如此,母亲又如何敢鉴定她听话懂事,不会给我添费事?”
太夫人对独一的爱子婚事,自是格外上心。特地命得力的管事妈妈去了西京一趟,细细地探听了沈家的景象。
沈氏笑容愈发生硬,胸口像被甚么堵住似的,呼吸不畅。
今后也能在都城说一门好婚事。
太夫人乐呵呵地点点头,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沈氏说道:“宁姐儿不惯和人同住,你就另挑一个院子给岚姐儿。需求甚么家具安排,让人去库房里找一找,或是打发人出府购置。”
大秦科举轨制严苛,男人身有疾病或残破者不得插手科举测验,更不得为官。
“母亲,青岚表姐甚么时候能到都城?”顾莞宁冷不丁地张口问道。
身患腿疾的沈五爷,自是和宦途绝了缘分。
“只可惜,十几年前他骑马时不慎落了马,落下了腿疾,行走有些不便……”
沈氏心中悄悄烦恼,强忍住瞪顾莞宁一眼的打动,忙向太夫人告罪解释:“前些日子接到五哥的来信,我心中欢乐,没等禀报婆婆,就自作主张写了复书。五哥接了信后,便领着岚姐儿清算行李来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