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硬是将内心的肝火压了下去,挤出一个笑容来:“莞宁,岚姐儿在西京长大,从将来过都城。乍然到我们侯府来,如果让她独住一个院子,怕是不太风俗。你的依柳院这么大,让她一并住下也无妨。她听话懂事,不会给你添费事的。”
沈氏的几个堂兄,太夫人都是见过的。
太夫人对独一的爱子婚事,自是格外上心。特地命得力的管事妈妈去了西京一趟,细细地探听了沈家的景象。
第二年年底,沈家人送嫁到都城,苦等了一年的顾湛,终究如愿以偿地娶了沈氏。
沈氏未及多想,张口便答:“算算日子,最多五六天就该到了。”
采取一个来投奔借住的表女人不算甚么。
“再者说了,远来是客。我们顾家不缺待客的院子,也不缺服侍的下人,更不缺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让青岚表姐住进我的院子里,本是母亲的一片美意。在别人看来,只怕会感觉我们怠慢了亲戚。”
“都是儿媳思虑不周,还望婆婆不要见怪。”
就连吴氏听了,也感觉此事无关紧急,笑着拥戴道:“婆婆说的是。岚姐儿来了,恰好给宁姐儿做个伴。”
吴氏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插嘴问道:“二弟妹,你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懂。沈五爷特地写信来,到底是有甚么事相求?”
……
现在,沈氏还想重施故伎……呵呵,真是痴心妄图!
宿世沈青岚入府前,沈氏也是这般说辞。当年的她,一心想奉迎本身的母亲,想也不想地就承诺了。
太夫人微不成见地皱了皱眉。
“对对对,宁姐儿说的有事理。”
回绝得干脆利落,毫不包涵面。
太夫人淡淡一笑:“罢了,摆布都是些小事。一家人说话,有甚么见怪不见怪的。”
“前些日子,我接到了五哥的来信。”
眼角余光看到顾莞宁漫不经心的模样,内心气不打一处来。
……
沈氏不疾不徐地说道:“五哥是我娘家三房的独子,比我年长一岁,自小和我一起长大,豪情夙来亲厚。自从我出嫁到都城后,这么多年来,和他再无手札来往。没想到他会写信给我。”
“沈五爷特地写信来,但是有甚么事拜托?”太夫人将心头浮起的一丝迷惑按捺下去,暖和地扣问。
沈氏:“……”
身患腿疾的沈五爷,自是和宦途绝了缘分。
方氏也猎奇地看了过来。
不过,太夫人一贯最心疼顾莞宁。当着太夫人的面,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得不收敛几分。
沈氏既惊诧又尴尬,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太夫人发笑:“亏你慎重其事地这么说了半天,本来只是这等小事。我这把年纪了,最喜好热烈,巴不得府里的人多热烈一些。”
比起之前,态度已经冷酷了很多。
太夫人听了,心中也不由得悄悄可惜。怪不得沈五爷这些年从将来过都城。本来此中另有这么一层原因。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母亲刚才也说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五娘舅,也从未见过青岚表姐吧!既是如此,母亲又如何敢鉴定她听话懂事,不会给我添费事?”
今后也能在都城说一门好婚事。
这位沈五爷,却从未露过面。
沈氏笑容一僵,下认识地看了畴昔。
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俄然写了信来,必定是有事相求。
再多一个沈青岚也无妨。不过是清算一处空院子,每个月多些花消用度罢了。
统统都如沈氏所愿!
顾莞宁是定北侯府嫡出二房的嫡女,身份矜贵,不言而喻。常日里来往的,都是都城勋贵世家的嫡出蜜斯,此中另有宗室贵女和郡主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