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道:“紫塞上的这盘棋,对于我们来讲已经是死局,持续再对峙下去,除了弃城,别无贰法。一旦弃城,再想收回,难于登天。死局的独一破法,就是‘乱’。打乱这盘棋,打乱轩辕楚、崔天允的上风,乱中和局,或是重来。”
轩辕楚传闻崔天允落空轰隆车,嘲笑讽刺,“亏他半世贤明,这一次也栽了跟头,真是饲虎反伤已,赔了城又折车。”
青阳一怔,缓缓坐下,回想起了旧事。韶华从小棋艺就臭,青阳却总爱拉她下棋,他不像宁湛,会让着她,或是用心输给她,更何况两人还赌了将门的体力活。每次老是韶华铩羽,苦着脸包办了将门的统统重活、累活,青阳则落了个花底喝茶,树下偷眠的安逸舒畅。久而久之,韶华不干了,每次棋局一入困局,青阳眼看就要赢了时,她就伸手一抹棋盘,要么和局,要么重来。
韶华提笔想写点甚么,心中千言万语,却没法成句。
韶华沉默半晌,昂首迎视青阳,“我领白虎、骑,逆丹水而上,去越国攻邺城。”
莫非,这是一种兆示?颠覆在舆图上的茶水,勾起了韶华心中一向踌躇不决的战略――攻邺城,逼退轩辕楚,解景城之困。
韶华想起在玉京郡主府与宁无双不打不订交的景象,心中不由一暖。
韶华回到坐位上,摊开了一纸信笺,提笔蘸墨,下笔如飞。信写毕,她拿出了主将印章,盖在了落款处,慎重其事。――景城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封信了。
两名使者见状,不由笑了,垂首道,“郡主的答复是‘可’。”
青阳固然早已模糊猜到,但真正听韶华说出来,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疯了?就算你能闯过天狼骑的围杀,到达越国边疆,只凭七八万白虎、骑,如何能打到邺城去?!这的确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玉京使者拜别的第七日,景城外来了两人两骑,他们披着灰色的连头大氅,看不清模样。城楼上的兵士诘问两人的来源,两人没有多言,只是将一支火羽绑在箭上,射上城楼,“将这支火羽交给白虎、骑年主将,她自会晓得我们的来源。”
八万人深切越境,此行必然凶多吉少,韶华刚幸运从灵羽营中脱身,青阳不想让她再去冒险。因为,没有人能够一向荣幸下去。
韶华问道:“本将的要求,清平郡主是否同意?”
青阳又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韶华道:“既然晓得攻不破邺城,那你为甚么还去?!”
轩辕楚和崔天允本就貌合神离,今次合作只是基于好处不异,轩辕楚的话传入崔天允耳中,崔天允勃然大怒,两人今后重生嫌隙。轩辕楚、崔天允固然心分歧,但此时的计谋却分歧――耗战。等候更冷的寒潮到临,等候景城食尽粮绝,不攻自破。
韶华望着青阳,安静隧道:“师兄,我给郡主写了一封信,但愿她能够出兵助你守景城,使者来给我答复……”
青阳盯着火羽,猎奇地问:“来的是甚么人?”
“孤城寒,风雪黯,常梦玉京花月圆,荼蘼似客岁?”
青阳微睨双目,还是迷惑:“清平郡主宁无双?她为甚么派人来景城?”
气候晴了几今后,积雪尚未融尽,又刮起了西风,飘起了飞雪。
韶华瞥见火羽,大喜:“开城门,请来者进城!”
杀气朝朝冲塞门,血风夜夜吹边月。不想说景城兵困城危,怕他忧心;也不想说烽火存亡,怕他悲伤;更不想说离鸾别鹤,千里相思,只怕一旦提及,就会心成碎片,泪水决堤。毕竟,她提笔在这阙词下,写下了十九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