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明白了。两位一起辛苦,请先下去歇息吧。”韶华喃喃道,绝望之色全写在脸上。
不谈烽火,不言相思,不诉离伤,只问主将府后花圃里的那一片荼蘼花是否开得像客岁一样?掐算使者的脚程,宁湛看到这纸素笺时,刚好应是春日。客岁荼蘼花开时,两人相约年年都一起看花着花谢,今春恐怕她要误期了。
气候晴了几今后,积雪尚未融尽,又刮起了西风,飘起了飞雪。
韶华回到坐位上,摊开了一纸信笺,提笔蘸墨,下笔如飞。信写毕,她拿出了主将印章,盖在了落款处,慎重其事。――景城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封信了。
月色凄迷,窗外雪飞。
玉京使者拜别的第七日,景城外来了两人两骑,他们披着灰色的连头大氅,看不清模样。城楼上的兵士诘问两人的来源,两人没有多言,只是将一支火羽绑在箭上,射上城楼,“将这支火羽交给白虎、骑年主将,她自会晓得我们的来源。”
韶华沉默半晌,昂首迎视青阳,“我领白虎、骑,逆丹水而上,去越国攻邺城。”
韶华只好答复,“我……”内里传来脚步声,韶华再次苦涩一笑,“穗城的使者来了,还是先听郡主是甚么答复吧。”
韶华道:“紫塞上的这盘棋,对于我们来讲已经是死局,持续再对峙下去,除了弃城,别无贰法。一旦弃城,再想收回,难于登天。死局的独一破法,就是‘乱’。打乱这盘棋,打乱轩辕楚、崔天允的上风,乱中和局,或是重来。”
青阳望着韶华,紧紧诘问:“你筹办去那边?”
白虎、骑的返来让景城悲喜参半,悲的是三万人去,不到三百人回,喜的是轰隆车已毁,不消再担忧轰隆车的威胁。并且,克日白虎、骑群将失首,军心不稳,韶华的返来,安宁了发急的军心。
两名使者见状,不由笑了,垂首道,“郡主的答复是‘可’。”
韶华仓猝拿起舆图,拂去上面的茶水,再将舆图放回。
青阳又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韶华道:“既然晓得攻不破邺城,那你为甚么还去?!”
轩辕楚传闻崔天允落空轰隆车,嘲笑讽刺,“亏他半世贤明,这一次也栽了跟头,真是饲虎反伤已,赔了城又折车。”
韶华一怔,有些不敢信赖,穗城朱雀骑人数不下十万,宁无双的这个‘可’字,将完整逆改紫塞上的局势,“郡主真的同意助景城?”
时候如指间沙,不知不觉,又过了十余日。紫塞上的气候,公然如崔天允瞻望,停了风,住了雪,开端放晴了。轰隆车被毁,打乱了崔天允的攻城打算,灵羽骑只能临时偃旗息鼓,静观战局。
韶华一怔,想了想,道:“好,傍晚后,你我就比棋夺帅。”
文毕搁笔,一阵风从窗外吹来,灯火闪动明灭。韶华伸脱手拢火,护着将燃烧的烛火,一个不谨慎衣袖翻了茶盏,将热茶倾在了舆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