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刻,驿道绝顶扬起一片薄薄的烟尘,一大队人马迟缓却有次序地走近,猎猎飞扬的锦旗上,纹着北冥的金狮图腾。
“……”
皇甫钦一展折扇,笑眯眯隧道:“小华你不必见外,叫我思玄好了!”
韶华终究开口了,“不必猜了,我现在……想打人。”
韶华顾不得喝茶,问老管家:“铸剑师出关了吗?荧煌剑可补好了?”
“啊?谁惹你活力了,奉告小王,小王替你去经验他!!”
韶华回到主将府,秦五奉茶上来,“年主将,您返来了。”
荧煌剑本来只是剑锋处裂了一丝罅隙,几经铸剑师之手,越补裂缝越大,现在终究断为两截,神兵成了废铁。
皇甫钦微微睨目,打量着面前神情淡定的女将。俄然,他一鼓掌中洒金折扇,丹凤眼弯成了新月,“莲华初生,纤尘不染,好一个天然绝色的美人儿!小王皇甫钦,字思玄,在北冥国就已久闻年主将芳名,本日一见,果然是天人之姿,天女下凡。”
“末将恰是韶华。”
“……”
大队人马刚出发,韶华就闻声前面一阵马蹄声逼近,她转头望去,本来是皇甫钦骑着一匹五花马,仓促赶了上来。
金丝滚边的车帘被一只乌黑玉手掀起,少女从帘后暴露桃花般鲜艳的脸,笑眯眯隧道:“华姐姐,好久不见了。”
韶华唇角抽搐了一下,“思……不,九王爷您不要拿末将开打趣了。您和三公主一起旅途劳累,末将这就带你们入京。”
仆人捧来红布覆盖的托盘,放在韶华面前,躬身退了下去。
皇甫钦一手接过缰绳,一手取下插在后颈的洒金折扇,哗啦翻开,用力摇着,想来是刚才吓出了一身汗,“坐回车中多没意义,小王可贵来玉京一次,想骑马旅游一番古都风景,以免错过了沿途美景。”
五花马顿时止步,低头打着响鼻。
“小华,你喜好丝竹管弦吗?”
韶华一身盗汗,仓猝道:“末将不敢。”
韶华抚摩着断剑,盗汗湿透衣衿。和云风白在临羡关别离时,云风白说,过一阵子,会来玉京取回荧煌剑。现在,荧煌剑断为两截,如果云风白来索剑,她拿甚么还给他?!
那匹五花马甚为健旺,快邻近队首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皇甫钦固然在勒缰绳,但较着力道不敷,马儿并不听他的。
韶华瞪眼,“不穿铠甲,莫非我就不威武了吗?”
韶华想把皇甫钦打晕,塞回马车里,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玉京外,古道旁,不着名的花树上红花落尽,只剩下黢黑而肥胖的枝干,更显得风骨铮铮,满地是寥完工泥的荒艳繁华。
还没靠近那辆马车,韶华就听到一阵诡异声音,似是女子在娇喘呻、吟,正从车帘中破裂地传来。韶华一愣,继而了然,女子的呻、吟仿若带着火焰,韶华神采垂垂涨得通红,那名陪在中间的北冥使者,也是面色微红,一脸难堪。他行到马车前,谨慎翼翼隧道:“王爷,玉京的守将前来驱逐……”
“不穿铠甲,你不威武,而是斑斓。”皇甫鸾笑道。
傍晚,北冥国贺使入宫面圣,崇华帝在宣和殿宴请皇甫钦、皇甫鸾,丝竹之声响彻殿宇。韶华的迎客任务完成,终究得了空,也惦记取荧煌剑,仓猝回到了主将府。
韶华心中一片混乱,但脑筋还算复苏,“算了,随他去吧!剑已经断了,即便抓回他了,又有何用?现在邻近万寿日,玉京的安宁才是京畿营的首要任务,不必闲生这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