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也就敢偷偷说,真如果被天子闻声了,非得抽他一顿不成。
比及了早晨,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床上,裕王还是忍不住又把那事给说了一遍:“要不,用药催生吧?我问过太医了,只要节制好药量,不会伤到孩子的。”他顿了顿,又道,“父皇那边,我去说便是了。”
再者,屋里的侍妾也略有些烦人的小算计。
裕王满腹忧心的等了大半个早晨,直到东方发白,朝阳高升,孩子那充满活力的哭声才终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稳婆谨慎的把孩子用明黄的襁褓包裹了一下,举到裕王跟前,扬声报喜道:“殿下,母子安然,是个男孩。”
李清漪的产期是在嘉靖三十八年的三月份底,也不知怎地,一向比及四月初都没有一点迹象。
谢老夫人管家,最多不过是调派丫头婆子干活,翻翻帐本瞧底下人有没有偷溜耍滑,谢俊成宦海上的应酬,她是一点儿也不懂的。恰好谢俊成是个油滑的人,志存高远,翰林院里头很有几分熟谙的同僚老友,相互寒暄来往,送些东西自是免不了的。谢老夫人不知里头门路,全凭爱好和测度,这家送这个、那家送阿谁,不一会儿就给谢俊成添了一堆不大不小的费事。到了最后,谢俊成只得自个儿抽暇来拟礼单,一点一点的叮嘱自家老母,繁忙烦躁之时颇是驰念李清闻在时的事事殷勤。
话声还未落下,李清漪俄然抓了抓他的手掌,小声道:“等等,”她侧头去看裕王,神采间很有几分庞大,喃喃道,“仿佛,是要生了......”
再者,李清闻走前,也实在是好好安排了一顿――先是把谢老夫人送来的丫头抬做妾室来服侍谢俊成,再把家事交给谢老夫人打理,也算是方方面面顾及到了。
李清漪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眸,悄悄的望着裕王。
李清漪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乌发湿漉漉、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就像是水里出来的普通。她的面色极其惨白蕉萃,纵是非常的容色大抵也只余下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