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徐行上前,顺手替她摘下了红宝石耳环,伏在她耳边细声问道:“钧儿呢?”他呼吸里头带了点淡淡的酒气,并不难闻却又一点儿的炽热,烧得耳边那一寸的肌肤都紧绷了起来。
“这话我也喜好......”她顺着往下,再次嘉奖似的吻了吻裕王的喉结,把手按在衣衿口渐渐动着,然后又抬开端问道,“那,如果我做的事,十恶不赦,天理不容呢?”
李清漪抬手用袖子掩了掩唇,只是悄悄接口道:“我看那胡宗宪夙来会仕进,到了当今这个境地,想来也能晓得谁能获咎,谁不能获咎......再说,我是妇人,自是有些妇人之仁。”说罢,她笑而不语,哈腰抬手重又替两人把酒满上,本身起家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归去瞧瞧钧儿,高徒弟和殿下也勿要多饮。身子要紧。”
这时候,谢俊成才想起来李清闻那句“宦海上面,还是谨慎些来得好。”
高拱听到动静,欢畅的在裕王府都喝了好几杯酒,酒气上脸,一张脸都红了:“好啊,天理昭昭,严家也有明天!”
谢俊成少年对劲,说得上是天之宠儿,自视甚高。这些日子又因为参倒严家之事而被同僚阿谀,风景已极,俄然从峰顶跌到了谷底,如此大的落差,他又那里能够忍耐?他还本想去寻徐阶,想着让这位教员帮一把,最后却被徐府的人毫不包涵的给拦下了。
严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六部当中皆是朋党,一时之间怕也清算不了。再者,严世蕃最后科罪还需三司会审,这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里头严家人可很多,别的不说,刑部右侍郎便是严嵩义子。如果不谨慎,说不得就给严世蕃翻了身。
李清漪点点头,两人很快便转战去了榻上。
可现在不是早几年了,早几年他还能寒窗苦读、力图上游。现在他是被天子圣旨免了的,另有甚么希冀?回了家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
比及晚间裕王送了高拱出府,回了房门,便见着李清漪坐在打扮镜前头卸妆。她把发上的一件件钗环取下来,鸦羽似的乌发铺撒而下,纤手盈盈如美玉。
以是,徐阶乃至还带了些人,趁着严党没反应过来,先写折子讨情,主题思惟就是:严阁老当了十多年首辅,没有功绩也有苦劳,还望陛下看在他的份上,放了严世蕃一回。
只是,徐阶却态度一变,把人都给拦下来――他很清楚天子的脾气:天子说无情却也有情,他好不轻易才下定决计把严世蕃关起来,如果朝里乌压压一群人趁着势头涌上去弹劾严家,他反倒会怜悯严嵩、起了逆反心机。更何况,关了一个严世蕃,严嵩和严党都还在呢。
******
徐阁老好不轻易终究踢走了严嵩坐上了首辅的位置天然非常谨慎。他明白天子的心机,立马就忠心的表示:“严阁老这些年待我不薄,我有本日,也是因为严阁老的种植啊。”以是,这邹应龙和谢俊成这两个被丢出去的门生,他是不会理睬的。
这一下,严家炸翻了,严党炸翻了,满朝的人也跟着炸翻了。
又过了几日,三司会审成果出来了:严世蕃贪污八百两,发配雷州放逐。
李清漪点了点头:“我已经令人送他去江南了,说不得还能跟着汪直的船队在外洋头转一圈呢。”
裕王眸光微微一动,随即抿了抿唇,淡淡道:“只要你欢畅。”
这一刻,就算是阔别朝政中间的小官员也跟着感遭到了圣心的变动,一时候,统统人都蠢蠢欲动,想要跟着参严家一本。
到底是多年君臣,眼瞧着严嵩一头白发,一脸寂然,好似平凡人家的老翁普通。天子硬起来的心又跟着软了软,很快就紧接着下了圣旨:严家已伏法,再有如邹应龙、谢俊成者,立斩不赦。趁便,邹应龙和谢俊成都被迁怒,砸了饭碗免了职,直接回家吃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