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凤难为 > 第74章 大厦将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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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俊成少年对劲,说得上是天之宠儿,自视甚高。这些日子又因为参倒严家之事而被同僚阿谀,风景已极,俄然从峰顶跌到了谷底,如此大的落差,他又那里能够忍耐?他还本想去寻徐阶,想着让这位教员帮一把,最后却被徐府的人毫不包涵的给拦下了。

好似空中踏实的星斗光海,九重天,一重又一层,莹莹一点光。不堪盈手赠。

比及晚间裕王送了高拱出府,回了房门,便见着李清漪坐在打扮镜前头卸妆。她把发上的一件件钗环取下来,鸦羽似的乌发铺撒而下,纤手盈盈如美玉。

李清漪抬手用袖子掩了掩唇,只是悄悄接口道:“我看那胡宗宪夙来会仕进,到了当今这个境地,想来也能晓得谁能获咎,谁不能获咎......再说,我是妇人,自是有些妇人之仁。”说罢,她笑而不语,哈腰抬手重又替两人把酒满上,本身起家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归去瞧瞧钧儿,高徒弟和殿下也勿要多饮。身子要紧。”

又过了几日,三司会审成果出来了:严世蕃贪污八百两,发配雷州放逐。

那颗石头普通的心,仿佛在裕王和顺的目光里,再一次柔嫩了起来。

可现在不是早几年了,早几年他还能寒窗苦读、力图上游。现在他是被天子圣旨免了的,另有甚么希冀?回了家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这话直白点就是:你从速利落的本身写辞职陈述,如果等我踢你,二十多年君臣情义也没了。

高拱听到这个,一口把酒给喝了,扬声道:“树倒猢狲散,陛下的意义明显白白,他们要敢替严世蕃洗脱罪名,满朝高低都放不过他们。就算是我高肃卿,也要上书西苑,和陛下说个明白!”高拱乃是燕赵男儿,稍稍抬大声音,立时便如霹雷雷鸣,滚滚而过。

裕王面皮薄,脸上自是更红了,也不晓得是酒气上来还是羞的。他顺势低了头,先是吻了吻她的额头,再是悄悄颤抖的眼睫,然后是秀挺的鼻梁和柔嫩的唇,最后咬住她的下唇,咬了咬,抬高了声音:“......那,我们去榻上?”

裕王想了想,侧头又问了李清漪一句:“对了,蓝道行那边安排的如何了?”这件事里头蓝道行起的感化可很多,倘若叫严家抓住了蓝道行欺君的把柄,说不得就能翻身了。

只是,徐阶却态度一变,把人都给拦下来――他很清楚天子的脾气:天子说无情却也有情,他好不轻易才下定决计把严世蕃关起来,如果朝里乌压压一群人趁着势头涌上去弹劾严家,他反倒会怜悯严嵩、起了逆反心机。更何况,关了一个严世蕃,严嵩和严党都还在呢。

严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六部当中皆是朋党,一时之间怕也清算不了。再者,严世蕃最后科罪还需三司会审,这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里头严家人可很多,别的不说,刑部右侍郎便是严嵩义子。如果不谨慎,说不得就给严世蕃翻了身。

裕王呵呵笑了一声,在中间和稀泥:“严世蕃既是下了诏狱,不管大罪还是小罪,必也是不能再在朝中任官了。”

这一刻,就算是阔别朝政中间的小官员也跟着感遭到了圣心的变动,一时候,统统人都蠢蠢欲动,想要跟着参严家一本。

也是李清漪本日兴趣好,翻了个身压在裕王身上,笑盈盈的低头看他。俄然,她把左手按在裕王的心口,开口问道:“殿下问我高不欢畅,还没说本身高不欢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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