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怀德不忘提示道:“不早了,您该归去安息了,明日一早还要主持祭典呢。”
宣帝加快了脚步声,雪地路滑,王怀德恐怕主子颠仆,不时就在后边提示道:“陛下,您慢点儿,谨慎脚下……”
宣帝不由的伸脱手去:“女人……”
王怀德笑了笑:“陛下心如明镜,以是任何污障在陛上面前都无所遁形,不似老奴,老眼昏花。”
酉时钟响,韶乐起奏,宣帝升座金龙席,举箸表示年宴正式开端。不过,这一场年宴固然是金箔玉液、珍肴美撰,但并非除夕之夜的重头戏,大师都只是遵循老祖宗定下的端方做做模样。待到年宴撤下,宣帝回太昌殿换了一身常服返来,此时的太贤殿,已经重新安插成了家宴园地,乐工和舞姬均已退场,守岁的氛围这才方才扑灭。
那是如何的一个精灵呢?一抹淡紫,那紫极淡,淡得若不细心看,仿佛就会融入苍茫的雪夜里,再也寻觅不到她的踪迹。但是,那紫又极刺眼,因为六合间除此以外,已容不下别的色彩。
王怀德哈腰道:“喏。”
王怀德顺着他的目光往湖面瞧去,第一眼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第二眼,连呼吸都几近要停顿了。
宣帝看得如痴如醉,不晓得面前这一幕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实际。风撩起她脸上的面纱,宣帝的心跟着提到了喉结,想要一睹她的芳容,但那一抹淡紫,飞舞在风中,她的模样更加的恍惚。
王怀德意犹未尽的问道:“陛下,老奴不会是做梦了吧?”
翌日卯时,宣帝在太和殿前接管完贵爵、群臣的朝拜和贡礼,然后前去祭坛,祭先祖、拜百神,而后由大祭师呈上四目假面,宣帝执朱笔亲点朱砂于面额,驱傩祭礼正式开端,大祭师戴上假面,着玄衣朱裳,执金枪龙旗,后又有诸般假面祭师,动鼓吹、唱祭词,自祭坛始,绕东玄、南定、西华、北安四门,再至祭坛而终,宣帝及贵爵百官跟从在后,整一圈下来,已是申时过半。
宣帝俄然收住了身形,凝神谛视着湖面,道:“嘘,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