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这一系列事情下来,他们已不报任何但愿。
毕竟谁都晓得,以段尘的身份职位,一个护国将军的头衔,一些良田黄金,全然谈不上一个赏字。
正德帝这话的语声非常峻厉,大殿当中各个噤若寒蝉。
正德帝展开眼看向他道:“如何不宣?”
圣旨宣完,满朝文武皆愣,休整半月前去边关?这是明摆着要赶那些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走!
刚出宫门,武一武二便迎了上来,面上带着几分担忧:“爷,如何?”
段弈闻言微微吹了眼眸,薄唇微抿,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朗声开口:“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此次匈奴大败,众将士功劳卓著,特赏金万两,犒赏全军。镇疆王世子段尘军功显赫,特赐封为护国将军,赐良田万顷,黄金千两。另,为防匈奴卷土重来,城外将士修整半月前去边关。书记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众将士面露忧色,齐声朗道:“尊令!”
他们脑门上,骨子里刻着的都是镇疆王府四字!
见段弈开口,世人纷繁松了口气,这个当口,也只要太子出声,才气平复陛下肝火了。
正德帝看他这般姿势,缓缓闭了眼:“朕有些乏了,弈儿,宣旨。”
这些年,正德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这脾气却一日比一日暴躁,世人稍有不对便会被怒斥严惩,现在已是大家自危,那里还敢说上一句。
段尘略带惊奇的看他一眼,正要开口,却听得段弈道:“堂兄大胜得回定然累了,不若早些归去歇着。”
段尘看了看段弈略略暗沉的面色,又看了看那托盘上的圣旨,点了点头:“确切有些乏了。”说完后退两步,又退回了殿堂之上。
正德帝已有不耐,厉声道:“宣旨!”
他不开口,正德帝面上也有了几分厉色:“朕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想要甚么?!”
两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竟仿若无人畅聊起来。
淡淡一句长高了,不但立即减缓了殿中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还将国事化成了家事。
他们皆是镇疆王府的人,也是段尘的亲信,于他们而言,多年交战在外,现在大胜得回,段尘的一句论功行赏修整半月,最为更合用。
“臣领旨谢恩。”
段尘接过武一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淡淡答道:“如我所料。”
段弈看着段尘,薄唇微抿:“多年未见,堂兄也已成一代名将了。”
正德帝走了,段弈也走了,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这才回身对段尘道贺,但所贺之事只是他大胜返来,只字未提封赏。
段尘还是没有答复……
就在正德帝即将发怒之际,在他下侧的段弈俄然上前一步,他低头看向虽是跪在殿中,却还是背挺的笔挺的段尘道:“堂兄有甚么话直说便是,你是大齐的功臣,又是本宫的堂兄,你有甚么所想,信赖于公于私,父皇都会满足于你。”
“这是本宫应当做的。”
正德帝恼了,他握紧了龙椅扶手双眉紧皱,世人一瞧他这般模样,顿时纷繁低了头。
归去的路上,武一恼道:“现在雄师在城外驻扎,陛下不允入城,可这休整半月,莫非就让将士们在荒郊田野喝西北风不成?!”
龙椅上的正德帝看着二人,皱了皱眉:“行了,有甚么话退朝后再聊不迟。”
武一武二闻言顿时皱了眉,不再问上半句,翻身上马伴着他朝前走去。
段弈看了看圣旨,又看了看垂手恭听的段尘,通俗的黑眸隐有流光明灭。
段尘本是功臣,此次更是大胜得回,不但未受正德帝嘉奖厚爱,反而在这殿上跪了两次,现在正德帝唤他起家,却好似恩情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