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国破人离散,方信倾城在女娘。
不言殷破败、雷开追逐殿下。且言方弼、方相保二位殿下行了一二日,方弼与弟言曰:“我和你保二位殿下反出朝歌,囊箧空虚,盘费毫无,如何是好!固然黄老爷赐有玉玦,你我如何好用,倘有人盘诘,反为不便。来此恰是东南二地,你我指引二位殿下前去;我兄弟再投他处,方可分身。”方相曰:“此言极是。”方弼请二位殿下,说曰:“臣有一言,启二位千岁:臣等乃一勇之夫,本性愚卤;昨见殿下负此冤苦,一时性起,反了朝歌,并未曾想到路途窎远,盘费全无。今欲将黄将军所留玉玦货卖利用,又恐盘诘出来,反为不便。况逃灾避祸,必要隐秀些方是。刚才臣想一法,必须分路各自潜行,方保万全。望二位千岁详察。非臣不能终始。”殷郊曰:“将军之言极当。但我兄弟幼小,不知来路,何如!”方弼曰:“这一条路往东鲁,这一条路往南都,俱是通衢,火食凑集,能够长行。”殷郊曰:“既然如此,二位将军不知往何方去?何时再能重会也?”方相曰:“臣此去,不管哪镇诸侯处临时安身;俟殿下借兵进朝歌时,臣自来投拜麾下,以作前驱耳。”四人各个挥泪而别。
不言殷郊在商容府内。且说殷、雷二将领兵追逐二位殿下,虽有人马三千,俱是老弱不堪的,一日止行三十里,不能远走。行了三日,走上百里远近。一日,来到三叉路口,雷开曰:“长兄,且把人马安在此处,你领五十名精懦夫卒,我领五十名精懦夫卒,分头追逐:你往东鲁,我往南都。”殷破败曰:“此言甚善。不然,日同老弱之卒,行走不上二三十里,如何赶得上,终是误事。”雷开曰:“如长兄先赶着,返来也在此等我;如果我先赶着,返来也在此等兄。”殷破败曰:“说得有理。”二人将此老弱军卒屯扎在此,另各领年懦夫卒五十名,分头赶来,不知二位殿下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只见殷郊自思,料不能脱此灾,“也罢,将军既奉君命,不敢违法,另有一言,望将军不知可施此德,周旋一脉活路?”黄飞虎曰:“殿下有何事?但说无妨。”郊曰:“将军可将我殷郊之首级回都城回旨。不幸我幼弟殷洪,放他逃往别国。倘他日长成,或得借兵抱怨,得泄我母之沉冤。我殷郊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望将军不幸!”殷洪上前急止之曰:“黄将军,此事不成。皇兄乃东宫太子;我不过一郡王。况我又年幼,无有大发挥,黄将军可将我殷洪首级回旨。皇兄或往东鲁,或去西岐,借一旅之师。倘可报母弟之仇,弟何惜此一死!”殷郊上前一把抱住兄弟殷洪,放声大哭曰:“我何忍幼弟遭此惨刑!”二人痛哭,相互不忍,你推我让,那里肯舍。方弼、方相瞥见如此苦情痛切,二人一声叫:“苦杀人也!”泪如瓢倾。黄飞虎瞥见方弼有这等忠心,自是不忍见,甚是凄惶,乃含泪教“方弼不成哭泣,二位殿下不必悲伤,此事唯有我五人共知。如有漏泄,我举族不保。方弼过来,保殿下往东鲁见姜桓楚;方相,你去见南伯侯鄂崇禹,就言我在半途放殿下往东鲁,传与他,教他两路调兵,靖奸洗冤。我黄飞虎当时自有处治。”方弼曰:“我兄弟二人本日早朝,不知有此异事,临朝保驾,未曾带有盘费;现在欲分头往东南二路去,这事怎了?”飞虎曰:“此事你我俱未曾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