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知几次原无定,悔却吴钩错倒捻。
自古权奸只爱钱,构成机彀害忠贤。
且说费仲抵暮出朝,归至府第无事。守门官启老爷:“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书。”费仲笑曰:“迟了!着他出去。”太颠来到厅前,只得施礼拜见。费仲问曰:“汝是甚人,夤夜见我?”太颠起家答曰:“末将乃西岐神武将军太颠是也。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礼,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极,每思毫无尺寸相补,以效涓涯,今特差末将有书投见。”费仲命太颠平身,将书拆开旁观。书曰:
且说太颠、闳夭扮做经商,暗带礼品,星夜往汜水关来。关上查明,二将进关。一起上无词,过了界牌关,八十里进了穿云关,又进潼关,一百二十里又至临潼关,过渑池县,渡黄河,到孟津,至朝歌。二将不敢在馆驿安住,投客店歇下,悄悄清算礼品。太颠往费仲府下书;闳夭往尤浑府下书。
明珠白璧共黄金,暗进朝歌贿佞壬。
成已不知遗国恨,遗灾哪问有家筵。
只知进贡朝昏主,莫解迎君有犯颜。
姬昌作毕,摆布不知姬伯苦衷,俱冷静不语。话未了时,任务官到,有旨意下。姬伯缟素接旨,口称:“犯臣极刑。”姬昌接旨,开读毕,任务官将龙凤膳盒摆在右面。任务曰:“主上见贤侯在羑里久羁,圣心不忍。昨日圣驾幸猎,打得鹿獐之物,做成肉饼,特赐贤侯,故有是命。”姬昌跪在案前,揭开膳盒,言曰:“圣上受鞍马之劳,反赐犯臣鹿饼之享,愿陛下万岁!”谢恩毕,连食三饼,将盒盖了。任务见姬昌食了子肉,悄悄叹曰:“人言姬伯能知天赋神数,善晓休咎,本日见子肉而不知,速食而甘美,所谓阴阳休咎,皆是虚语!”且说姬昌明知子肉,含忍苦痛,不敢哀痛,勉强精力对任务言曰:“钦差大人,犯臣不能躬谢天恩,敢烦大人与昌传达,昌就此谢恩便了。”姬伯倒身下拜,“蒙圣上之恩光,又普照于羑里。”任务官回朝歌。不题。且说姬伯思子之苦,不敢哭泣,悄悄作诗叹曰:
南宫适亦无语低头。宜生曰:“当日公子不听宜生之言,本日果有杀身之祸。昔日大王往朝歌之日,演天赋之数,‘七年之殃,灾满难足,自有荣归之日,不必着人来接。’言犹在耳,殿下不听,致有此祸。况又失于办理,今纣王宠任费、尤二贼,临行不带礼操贿赂二人,故殿下有丧身之祸。为今之计,不若先差官一员,用重赂私通费、尤,使表里呼应;待臣修书,诚心要求。若奸臣纳贿,必在纣王面前以好言解释,老迈王天然还国。当时修德行仁,俟纣恶贯盈,再见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兴吊民讨伐之师,天下天然呼应。废去昏庸,再立有道,民气悦服。不然,徒取败亡,遗臭后代,为天下笑耳。”姬发曰:“先生之教甚善,使发顿开茅塞,真金玉之论也。不知先用多么礼品?所用何官?先生当明以告我。”宜生曰:“不过用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共礼二分:一分差太颠送费仲;一分差闳夭送尤浑。使二将星夜进五关,扮做商贾,暗进朝歌。费、尤二人若受此礼,大王不日返国,天然无事。”公子大喜,即忙清算礼品。宜生修书,差二将往朝歌来,有诗曰:
且说任务官回朝复命。纣王在显庆殿与费仲、尤浑弈棋。摆布侍驾官启奏:“任务候旨。”纣王传旨:“宣至殿廷回旨。”奏曰:“臣奉旨将肉饼送至羑里,姬昌谢恩言曰:‘姬昌犯法当死,蒙圣恩赦以再生,已出望外;今皇上受鞍马之劳,犯臣安闲而受鹿饼之赐,圣恩浩大,感刻无地!’跪在地上,揭开膳盒,连食三饼,叩首谢恩。又对臣曰:‘犯臣姬昌不得面睹天颜。’又拜八拜,乞任务传达天廷。今臣回旨。”纣王听使臣之言,对费仲曰:“姬昌素有重名,善演天赋之数,休咎有准,祸福无差;今观本身子肉食而不知,人言可尽信哉!朕念姬昌七载羁囚,欲赦还国,二卿意下觉得如何?”费仲奏曰:“昌数无差,定知子肉。恐欲不食,又遭搏斗,只得勉强忍食,觉得脱身之计,不得已而为之也。陛下不成不察,误中奸计耳。”王曰:“昌知子肉,决不肯食。”又言:“昌乃大贤,岂有大贤忍啖子肉哉。”费仲奏曰:“姬昌外有虔诚,内怀奸滑,人皆为彼瞒过,不如且禁羑里;似虎投圈套,鸟困雕笼,虽不殛毙,也磨其锐气。况今东南二路已叛,尚未慑服;今纵姬昌于西岐,是又添一患矣。乞陛下念之。”王曰:“卿言是也。”此还是西伯侯灾害未满,故有谗佞之阻。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