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听得歌声,嗟叹曰:“奇哉!此中必有大贤。”宜生在顿时看那挑柴的仿佛猾民武吉。宜生曰:“主公,方才作歌者像似打死王相的武吉。”王曰:“大夫差矣!武吉已死万丈深潭当中,前演天赋,岂有武吉还在之理。”宜生看的实了,遂命辛免曰:“你是不是拿来。”辛免走马向前。武吉见是文王驾至,躲避不及,把柴歇下,跪在灰尘。辛免看时,公然是武吉。辛免回见文王,启曰:“果是武吉。”文王闻言,满面通红,见吉大喝曰:“匹夫怎敢欺孤太过!”遂对宜生曰:“大夫,这等奸刁逆民,须当加等勘问。杀伤性命,躲重投轻,罪与杀人等。今非谓武吉逃躲,则天赋数竟有不对,何故传世。”
宜生在旁曰:“先生不必过谦。吾君臣沐浴虔诚,特申微忱,用心礼聘。今天下纷繁,定而又乱。当明天子,远贤近佞,荒淫酒色,残虐生民,诸侯事情,民不聊生。吾主日夜思惟,不安床笫。久慕先生大德,侧隐溪岩,特具小聘,先生不弃,供佐明时,吾王幸甚,生民幸甚。先生何必隐胸中之奇谋,忍生民之涂炭;何不一展绪余,哀此茕独,出水火而置之升平。此先生覆载之德,不世之仁也。”宜生将聘礼摆开。子牙看了,速命童儿收讫。宜生将鸾舆推过,请子牙登舆。子牙跪而告曰:“老臣荷蒙洪恩,以礼相聘,尚已感激非浅,怎敢乘坐鸾舆,越名僭分。这个决然不敢!”文王曰:“孤预先相设,特迓先生,必定乘坐,不负素心。”子牙再三不敢,推阻数次,决不敢坐。宜生见子牙坚意不从,乃对文王曰:“贤人既不乘舆,望主公从贤者之请。可将大王清闲马请乘。主公乘舆。”王曰:“如果如此,有失孤数日之虔诚也。”相互又谦让数番,文王方乘舆,子牙乘马。欢声载道,士马轩昂。时价喜吉之辰,子牙时来,年近八十。有诗叹曰:
文王带领众文武出郭,径往磻溪而来。行至三十五里,早至林下。文王传旨:“士卒暂在林外扎驻,不必声扬,恐轰动贤士。”文王上马,同散宜生步行,入得林来,只见子牙背坐溪边。文王悄悄的行至跟前,立于子牙以后。子牙明知驾临,故作歌曰:
文王顿时想歌中之味,好个“洗耳不听亡国音”。旁有大夫散宜生欠背言曰:“‘洗耳不听亡国音’者何也?”昌曰:“大夫不知么?”宜生曰:“臣愚不知深义。”昌曰:“此一句乃尧王访舜天子故事。昔尧有德,乃生不肖之男;后尧王恐失民望,私行访察,欲要让位。一日行至山僻清幽之乡,见一人倚溪临水,将一小瓢儿在水中转。尧王问曰:‘公为何将此瓢在水中转?’其人笑曰:‘吾看破世情,却了名利,去了家私,弃了老婆,离爱欲是非之门,抛尘凡之径,避处深林,齑盐蔬食,怡乐林泉,以终天年,平生之愿足矣。’尧王听罢大喜,‘此人眼空一世,忘繁华之荣,远是非之境,真乃仁杰也。孤将此帝位正该让他。’王曰:‘贤者,吾非别人,朕乃帝尧。今见大贤有德,欲将天子之位让尔,可否?’其人听罢,将小瓢拿起,一脚踏的粉碎,两只手掩住耳朵飞跑,跑至溪边洗耳。正洗之间,又见一人牵一只牛来吃水。其人曰:‘那君子,牛来吃水了。’那人尽管洗耳。其人又曰:‘此耳有多少秽污,尽管洗?’那人洗完,方开口答曰:‘方才帝尧让位与我,把我双耳都污了,故此洗了一会,有误此牛吃水。’其人听了,把牛牵至上流而饮。那人曰:‘为甚事便走?’其人曰:‘水被你洗污了,如何又污吾牛口?’当时高洁之士如此。此一句乃是‘洗耳不听亡国音’。”众官顿时俱听文王谈讲先朝荣枯,后国遗踪。君臣顿时传杯共享,与民同乐,见了些桃红李白,鸭绿鹅黄,莺声嘹呖,紫燕呢喃,风吹不管游人醉,独占三东风景新。君臣正行,见一起樵夫作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