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兵回奏凯还,岂知海内事多奸。
君王失政乾坤乱,海宇分崩国政艰。
闻太师立于龙书案旁,磨墨润毫,将笔递与纣王:“请陛下批准实施。”纣王看十款当中,头一件便是拆鹿台。纣王曰:“鹿台之工,费无穷赋税,成工不毁。今一旦拆去,实是可惜。此等再议。二件,‘炮烙’,准行。三件,‘虿盆’,准行。五件,‘贬苏后’,今妲己德行幽娴,并无失德,如何便加谪贬?也再议。六件,中大夫费、尤二人,素有功而无罪,何为谗佞,岂得便加诛戮!除此三件,以下准行。”太师奏曰:“鹿台功大,劳民伤财,万民深怨,拆之以是消天下百姓之隐恨。皇后谏陛下造此惨刑,神怒鬼怨,屈魂无申,乞速贬苏后,则神喜鬼舒,屈魂瞑目,以是消在天之幽怨。勘斩费仲、尤浑,则朝纲清净,海内无谗,圣心无惑乱之虞,则朝政不期清而自清矣。愿陛下速赐实施,幸无游移不决,以误国事,则臣不堪幸甚!”纣王没何如,立语曰:“太师所奏,朕准七件;此三件候议妥再行。”
第八件:遣任务招安于东南;
第五件:贬妲己,别立正宫,使内庭无勾引之虞;
十道条陈安社稷,九重金阙削奸顽。
第一件:拆鹿台,安民稳定;
第二件:废炮烙,使谏官尽忠;
话说闻太师三日内形成条陈十道,第四日入朝面君。文武官员已知闻太师有本上殿。那日早朝,聚两班文武,百官朝毕。纣王曰:“有奏章出班,无事朝散。”左班中闻太师进礼称臣曰:“臣有疏。”将本铺展御案。纣王览表:
黄飞虎欠身曰:“既从尊命,末将不得不细细实陈:天子自从纳了苏护之女,朝中日渐荒乱。将德配姜娘娘剜目烙手,杀子绝伦。诓诸侯入朝歌,戮醢大臣,妄斩司天监太史杜元铣。听妲己之狐媚,造炮烙之刑,坏上大夫梅伯。囚姬昌于羑里七年。摘星楼内设虿盆,宫娥惨死。造酒池、肉林,内侍遭殃。造鹿台广兴土木之工,致上大夫赵启坠楼而死。肆用崇侯虎监工,贿赂通行,三丁抽二,独丁赴役,有钱者买閒在家,累死百姓,填于台下。上大夫杨任谏阻鹿台之工,将杨任剜去二目,至今尸骨无踪。前者鹿台上有四五十狐狸化作神仙赴宴,被比干看破,妲己挟恨。今不明不白,内庭私纳一女,不知来源。昨日听信妲己,诈言心疼,要小巧心作汤疗疾,勒逼比干剖心,死于非命,棺木现停北门。国度将兴,祯祥自现;国度将亡,妖孽频出。谗佞信如胶漆,忠良视如寇仇,惨虐非常,荒淫无忌。即鄙人等屡具谏章,视仍旧纸,乃至高低隔绝。正无可何如之时,适太师奏凯还国,社稷幸甚!万民幸甚!”黄飞虎这一遍言语,重新至尾,细细说完,就把闻太师急得厉声大呼曰:“有这等变态之事!只因北海兵器,致天子混乱纲常。我负先王,有误国事,实老夫之罪也!众大夫、先生请回。我三今后上殿,自有条陈。”太师送众官出府,唤徐急雨,令封了府门,一应公文不准送达。至第四日面君,方许开门应接事体。徐急雨得令,即闭府门。有诗为证,诗曰:
第六件:勘佞臣,速斩费仲、尤浑而快民气,使不肖者自远;
第七件:开仓廪,赈民饥荒;
第九件:访遗贤于山泽,释天下疑似者之心;
次日早朝,闻太师朝贺毕,太师上表出师。纣王览表,惊问曰:“平灵王又反,如之何如?”闻太师奏曰:“臣之赤忱,忧国忧民,不得不去。今留黄飞虎守国;臣往东海,削平背叛。愿陛下迟早以社稷为重,条陈三件,待臣回再议。”纣王闻奏大悦,巴不得闻太师去了,不在面前滋扰,心中甚是清净。忙传谕:“发黄旄、白钺,即与闻太师饯行起兵。”纣王驾出朝歌东门,太师访问。纣王命斟酒赐与太师,闻仲接酒在手,回身递与黄飞虎,太师曰:“此酒黄将军先饮。”飞虎欠身曰:“太师远征,圣上所赐,黄飞虎怎敢先饮?”太师曰:“将军接此酒,老夫有一言相告。”黄飞虎依言,接酒在手。闻太师曰:“朝纲无人,全赖将军。当今如果有甚不平之事,礼当切谏,不成钳口结舌,非人臣爱君之心。”太师回身见纣王曰:“臣此去无别事忧心,愿陛下听忠告之言,以社稷为重,毋事情旧章,有乖君道。臣此一去,多则一载,少则半载,不久便归。”太师用罢酒,一声炮响,起兵径往东海去了。面前一段蹊跷事,惹得兵器滚滚来。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