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本日怕是没法安葬你家人了,明日再动土吧。我们去吃些东西,返来你再守着这里也不迟。不然,这寒日里的,如何受得住?”
“丫头,饿了吧?随我去找点儿吃的垫垫肚子吧。”
“不知所谓!”道松低斥一声。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就听得“噼哩噗噜”一阵乱响,一伙人乌压压欺了过来,约有二三十个壮汉,手里都拎着各色家什,刀枪棍棒不一而足,乃至有的拎着耙子铁锨镐头。为首一人,恰是涂安。
“大师伙搭把手,把张家铺捐的寿材抬来,如许日头下暴着,总不像个模样。”
“这位是……”绍筝一滞,她竟是不知这青衣羽士如何称呼。
剩下的几个闻言也大呼着“鬼啊”,斯须间就无影无踪了。
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道松拧眉不语,若真是那狐仙用心抨击,又为何……他虎目扫过绍筝。他修道多年,深知天道人缘无因则无果,如果真是抨击,为何这孩子躲过了一劫?何况,除非修的是魔道,不然那狐仙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天道报应吗?莫非是……
“揭畴昔了?”
思及此,她恨恨地咬紧牙关,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
“道长本来对我庄上有拯救大恩,失敬了,失敬了,”涂安赶紧又深施了一礼,“请道长移步我家仆人处。”
涂安壮着胆量往前凑了几步,“是杨家大丫头吗?”
绍筝听涂老爷同道松细说了原委,神采已经惊得煞白。
“哎呀呀,要不是你,我家婆娘几乎被房梁子拍死。”又一个庄客认出了他。
道松微一沉吟:“白叟家说那何猎户前日进山见过狐仙?”
只是,绍筝不信这场灭门大火是狐狸引来的。狐狸固然孤傲,但毫不是奸佞之辈,她还对本身那般好,一人一狐共历过存亡,她不信狐狸会对她的家人动手。
涂安这时也瞧见了背动手立在一旁的道松,另有扭着身状似看风景实则不敢看入殓的闻人瑨。
“那是天然。”涂安在前带路。
“哎,真是惨啊!你活着就是万幸啊,神佛菩萨保佑!”涂安一眼瞥见地上的席子,显是上面覆着尸首,暗叹一声,又对着身后的众壮汉道:
一个眼力好的庄客瞧得清楚,两腿一软,几近瘫倒在地。
“恰是。这事知者甚少,想是何猎户同叶大郎吃酒时说了,叶大郎又与杨家大郎交|好,恰好殁了的都是这几家的,道长想,这事不蹊跷吗?”
“贫道乃峥云门人,毫不打诳语。”
闻人瑨眸子子咕噜噜一转:“小女人,他们不会是觉得……你死了吧?”
绍筝凄然:“我去山上采山珍了,没想到……”
“也好,那就叨扰了。只是劳烦你也带上这小女人,给她口热乎汤羹暖暖肚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