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瑨又是一颤抖,“师兄莫吓我,我胆量小得很……我帮手还不可吗……”
涂老爷咳声感喟,有力地倚在一张残破的太师椅上。
涂老爷几近瘫软在太师椅上。
“道长不承诺,我就不起。”绍筝不动。
“道长,求您收我为徒。”
他想了想,又缓言道:“如你所说,其间事来得蹊跷,我须得查探清楚,回禀我家师尊,再决计你的事。不过你且放心,既然让我碰到了你,便不会袖手不管。”
闻人瑨一贯皮厚,对他的呵叱浑不在乎,还打着哈哈:“师兄莫臊,这孩子固然是个女娃,我瞧着资质颇好。师兄如果不喜,不如我收了去我的山庄,哈哈!”
他叹了口气,又问道:“都是哪家的?可刺探清楚了?”
说着,以袍掩面,又肉疼道:“可惜了少爷的袍子了,蜀锦的呢……哎哟哟,作孽哟……”
涂老爷桐木拐杖重重顿在地上:“作孽啊!”
咝……涂老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活了六十岁了,这诡异事当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是……这是被灭了门了!
涂老爷倏的被惊出一身盗汗,杨家与叶家交|好,叶家大郎又与何猎户常在一处吃酒,何猎户前儿说进山碰到了狐仙……何猎户的婚事但是他涂家给说的媒……
“放屁!该救人时你不见了踪迹,这会儿让你帮着收殓,是替你赎罪!你就不怕这些冤魂看不下去你见死不救吗?”
道松敛目,精光一聚,已瞧个大抵。
“哎哎哎……师兄等等我啊!”闻人瑨也顾不得遮他那张俊颜了,紧随而下。
“是。”涂放心道,老爷胡涂了吗?这几家大大小小多少口人,死的还少吗?
“道兄饶过我吧,我十指不沾阳春水……”
道松动容。他本是个朴素男人,怎能受得住冲弱如此?
“你这女娃忒的固执。”道松眉头紧皱,这孩子心性坚固,倒是个学武的性子。
“闻人瑨,过来帮手!”
“此处另有第二人叫闻人瑨吗?”道松面沉似水。
不是吧!闻人瑨苦着一张脸,死人啊,还是烧成那副惨状的,让他去帮手收殓……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绍筝大翻白眼,此人是个插科讥笑的吧?这副尊容如何看都是个大师后辈,怎的这般不堪?倒似个绣花枕头。
涂老爷怔在当场:“就……就这几家?”
杨家早被烧成了一个空壳,焦木还时不时披发着青烟,大人孩子也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了。
一起无话,三人展眼间便行至了半山腰。
“是山下……不好!”道松惊呼一声,“是你们庄上。”
约有一个时候,火总算是熄了,庄上倒是另一番模样。断壁残垣,焦土各处,被火房屋几十间,另有伤者数十人。
道松一愣:“丫头,你这是做甚么?”
绍筝小小的拳头攥紧,青筋爆出,她不信这火来的无缘无端,到底是何人所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
绍筝扑簌簌眼泪一对一双滴落。本身定是个灾星降世,宿世克死了父母,乃至赔上了家国;此生又害得这一家无辜受累。
他不再理睬闻人瑨的聒噪,回身对着还是跪在原地的绍筝:“丫头,我膝下无徒,也未有过此等筹算……”
道松突地愣住身形:“且住!”
“那恰好啊,师兄收了她,不就有门徒了吗?”闻人瑨不怕死地又接口道。
“别人家,没有殁的?”
她宿世传闻过修道之人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掌故,若面前这羽士有这般本事,立时便可解了这场危厄。她安晓得松修的是武道,甚么“呼风唤雨”,倒不如让他行如疾风多提几桶水来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