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这才后知后觉地瞥见殷凌澜沉默地站在一旁,他不由一怔,看了一眼卫云兮,又看看地上已断气多时的刺客,深眸庞大地看着殷凌澜:“多谢殷统领救了云兮。”
她字字句句面上都是为卫云兮讨情,但是却清楚坐实了她的罪恶。卫云兮心中嘲笑一声,安静地磕了头:“太后娘娘圣明,臣妾遵旨。”
卫云兮看着玉和忽青忽白的神采,心中点头感喟,玉和和她一样,在北汉不过是异国他乡无根之人,她想要奉迎淳于太后如许在深宫中浸淫几十年的夺目老妇人,还是缺了很多火候。
两人沉默下来。只听得殿外簌簌轻柔的风吹过宫檐,曼曼的帷帐悄悄随风起伏。烛火流泻殿中,将殿中统统都拢上了淡淡的昏黄光彩。令人有种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卫云兮微微一笑:“如何会呢。臣妾只是替皇后娘娘感觉可惜。”
“云兮,殷凌澜情愿留下来帮忙朕。”萧世行悄悄看着她的眼,说出他与殷凌澜商谈一天的成果。
殷凌澜转头,眸光庞大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道:“好吧,皇上请――”
淳于皇太后撇开脑中的思路,冷冷道:“哀家累了,该跪安的跪安,该去跪的就去好好跪着吧。”说着她便由女官扶着走了。
秦七低头:“奴婢不敢说。”
卫云兮忍不住转头看去,殷凌澜身影在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再也看不见……
前者心机太深,后者无懈可击。
秦七见她说得一本端庄,昂首看着炎炎骄阳,心中越焦炙,道:“娘娘,但是万一中了暑气抱病了如何办?”
玉和被她那几近能够洞悉民气的双眼看得心头一跳,勉强一笑:“卫姐姐该不会是怨了本宫把?”
卫云兮面不改色:“太后娘娘明鉴,请殷大人出山是普陀多大师的谏言。臣妾只是领了圣上之命前去举荐两人见面,至于以后皇上是否要封殷大报酬征南王,或者殷大人是否情愿退隐,臣妾都没法做主。”
内侍低头:“奴婢不知。”
“啪!”地一声,淳于皇太后狠狠一鼓掌边的案几怒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觉得你推得干清干净哀家就会被你乱来畴昔了吗?”
卫云兮伸出的手在黑暗中被一双温热的手稳稳握住。她醒了过来,烛火迷蒙,一小我坐在她身边。她看着他,轻叹一声:“本来是皇上。”
她说着径直回了宫中换衣梳洗,换了一身烟水碧的宫装长裙,外披一条斑斓江山披帛就要前去永寿宫。秦七上前忧愁道:“太后娘娘曾为了皇上的决定而前去规劝未果,此时召见娘娘恐怕凶多吉少,要不娘娘与皇上一起去拜见?”
卫云兮神采波澜未惊,仿佛早就晓得了这个成果。
淳于皇太后才冷冷道:“这么说卫国夫人未曾干政过?皇上赐封殷凌澜并不是你的谏言?”
淳于皇太后冷哼一声:“当真如此?那皇上如何会好端端去封了殷凌澜?莫非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萧世行微微挑眉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萧世行见她神采煞白,唇边血迹犹在,眼中掠过深深的自责。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道:“回宫吧。”
淳于皇太后顿时语塞,她微微眯起衰老而锋利的凤眸,冷冷地看着深深伏地的卫云兮,沉吟不定。
卫云兮看着那巍峨的太庙,缓缓跪下,嫣然一笑:“是福是祸现在还未可知。秦公公不必为本宫担忧。”
卫云兮看了一眼一旁的玉和,见她眼底的得色掠过,心中微微嘲笑。公然这事是玉和在淳于皇太前面前说三道四。若说她参与政事,也只在殷凌澜一事上她出了主张,劝了萧世行大胆用人。看来是淳于皇太后想要借机发作了。秦七公然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