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已奔至门槛的长随一听这话,难堪地望了柳爽一眼,又悄悄退开两步,探头探脑往屋内窥望。
风灵站起家,一步步踱到柳爽身后,打量着供案点头道:“摆放倒还细心。”
风灵将脸一沉,“柳公子贵重,倒还罢了,可外头那些是甚么东西,也敢不避讳着些,竟要与我同处一屋。”
“杏叶,去将门阖了。”风灵朝门外一指:“现在庭州将至,柳公子还该多多束缚底下那些人,莫要失了恭敬才好。于我倒也没甚么,只怕贺鲁部的人不喜呢。”
“柳公子且稍驻,再吃盏茶。”风灵开口拦道:“另有些事要请柳公子助我一助。”
柳爽一团郁气冲到了胸口,在喉间忍了又忍,强压着往身后去唤候在屋外的长随,想着让长随进屋来侍弄这供案。
柳爽怒瞪向风灵,将脸颊两侧的肌肉咬得起伏不定,死活不肯开口。
待他摆完最后一件,转向风灵摊了摊手,半讽半笑道:“公主可还对劲?另有甚叮咛?”
不敷一盏茶的工夫,杏叶一手提了个食盒,一手挽了个竹篮施施然地进了屋子,见了柳爽,放下食盒与竹篮同他施礼。
永宁坊的大石坊门,风灵非常熟稔,柳爽亦不陌生。他在坊门前下了马,昂首朝坊门横楣上掠过一眼,上头萧洒对劲的“永宁”二字,恰是索慎进手书。
她口中说着话,蓦地伸出腿在柳爽膝弯内缓慢地各踢了一脚,快得柳爽来不及反应,“噗通”便跪下了地,膝盖磕在硬冷的青砖上,身子把持不稳,歪倾斜斜地倒在了地下。
“我不当真,你不当真,皆无妨,突厥人当真便成了。”风灵轻笑道:“弥射将军寓所距此不远,一旦叫唤起来,他赶来不过瞬息,我劝说柳公子还是快些照我说的做罢。”
“你……”柳爽当真是怒急了,伸臂指向风灵:“你不过是送予贺鲁的一件礼罢了,莫真将本身当作劳什子的长公主了。”
柳爽心底轻视一笑,背动手在坊门下候着风灵所乘的桐木马车畴昔。她弃了驿馆不住,偏要在此大家避之不及的凶宅里头住着,其用心柳爽自是明白。只不过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无所惧故无所忌,倘要有那等畏敬惊骇,恐是一事无成的。
风灵只觉肝火自心底拔起,附身一把拽住柳爽的一条胳膊,手腕上一用劲,便听得他胳膊上“喀拉”一声,沉闷强抑的呼痛声随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