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拂耽延是否闻声,迷恋地朝他通俗的眼眸望了最后一眼,通往凌波殿的小径上便刚好呈现了另一名摆布候卫。
风灵那里睡得着,痴坐在屋前的石阶上,微凉的夜风吹过,头顶一株银桂的华盖上密密匝匝地落下数不尽的桂子。她忽地想起那年穿过杏花海时不经意的倚靠,亦是这般藐小的花瓣如雨落下,她不成按捺地驰念拂耽延身上皮革异化着铁器的肃杀气味,驰念他坚固沉厚的胸怀,胸腔内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
她忙将手按在弦上,止住乐声。幸而因指法陌生,奏得小声。她从速换过一曲《木兰辞》南调。伊吾路随军时,她予府兵们奏过一回,有老府兵奉告她拂耽延曾也低吟过这曲子。
只这一问,风灵几乎控不住发热的眼眶,教泪珠子跌落下来。她勉强向他一笑,点头低声回道:“自是极好。你瞧,我的脸都圆了很多,倒是你……”她情不自禁地伸脱手,原想要抚上他的面庞,却滞在了半途,忙又握起拳头,将手垂回身侧。
风灵心底先是起了一片暖融,很快却又教担忧代替,她往前踏了一步,抬头望他:“又要出征么?”
“这几日阿史那贺鲁觐见,亦在翠微宫中住着,夜里我亲替你戍守凌波殿,你尽可放心,白日里却要你自行谨慎。”拂耽延缓慢地叮嘱了两句,今后退了两步,立得端端直直。
“班师不班师的,并不紧急,平安然安地返来见我。”风灵的嗓音虽低,话里的决意涓滴很多:“胜负尚在其次,你的安危才是首要。你若得安然返来,我如何都好,你如果......”
风灵四下张望了一回,肯定了周遭无人,细声道:“康家灭门大仇未得报,你我今后的日子不能安稳,必得将祸害连根肃除了方能放心。”
拂耽延不搭他话,紧抿着唇,将一抹笑意紧紧锢藏在唇内,不使之浮于面上,半垂了视线沉心听她这一曲。(未完待续。)
至晚,竹枝杏叶俱回屋睡去了,风灵披了一袭衫子,悄悄起家出屋望了一回,那深沉的身影公然分毫不动地立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