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勒图孜连连点头,“自是晓得,才觉古怪。”
笑罢,玉勒图孜正了正色彩,谨慎问道:“圣报酬何要将你安设在昭庆殿?现在你在宫中可有了位份?另有你那……他该如何是好?”
竹枝脸上端着慎重的笑:“娘子有客,杏叶毛躁,怕顾不过来,奴婢来帮个手。”
二人相顾一笑,皆于痛苦愁闷中得了很多宽纾,正此时,大殿外脚步声起,竹枝真端了醒酒的梅酪出去。
风灵朝殿下默立了一个多时候的竹枝叮咛道:“玉勒弘忽酒气上头,你去后厨望望,务必整治一碗醒酒酸汤来。”
风灵点着头,内心甚是感念玉勒图孜雪中送炭的体贴,她抓起家边的空酒囊向她晃了晃:“玉勒弘忽相帮得已够多了。待哪一日风灵重得了安闲身,定要好好地请还玉勒弘忽这一顿酒。”
她胡乱加水研磨了几下,舔笔在纸上草草写道:桎梏深宫,迫不得已,日夜思念,惟城楼一望,待得大事定下,必当归家。妾韧如蒲苇,望君心坚似盘石。
风灵看着她亲力亲为地将食案布上,向她点头一笑,“有劳竹枝姊姊。”
公然,竹枝离殿,四下也无宫人奉侍,风灵缓慢地自几案底下摸出纸砚等物:“你既能将酒囊自宫外带出去,带两张纸片想来该是轻易。现在除了玉勒弘忽,风灵再无可托之人,还求弘忽襄助。”
风灵径直端起杯盏,一抬头便将一盏酒水倒入喉中。她稍稍一怔,本觉得玉勒图孜带来的酒必然是葡萄酿这类的西域酒,却不料入喉刺辣,带着醇香的酒液竟是她最喜好的五云浆。
“娘子少见这般欢畅,须得尽欢才好。奴婢便在殿下候着,娘子若要叫,一声便能过来。”言毕竹枝便自下了殿,公然恭敬地哈腰侍立在侧。
玉勒图孜将那两封手札贴身藏了,告慰她:“你便放下心,我定会替你传到你情郎手中。”
昭庆殿中二人对酌了一个时候,玉勒图孜意犹未尽却已到了出宫时候。
风灵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竹枝被她差去别处做活,杏叶去端食案尚未过来,她近旁向来不准宫婢环绕,现在殿内只要她二人,她抬高了嗓音道:“贤人从未有过要将我归入宫苑的意义,现下我还是宫中请来驯马的。你可晓得昭庆殿本来住着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