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唐俭别无他法,只得躬身领命,顺带着替那侍郎清算结局面:“贤人此话愧煞唐俭,蒋侍郎岂敢有质疑高祖之意,皆是一片热诚之心,深恐国事不安,陛下谅解则个。”
唐俭已是郁火攻心,没好气地向她一抱拳:“愿闻其详。”
风灵亦从案后走出,作礼领命。唐俭眼角一瞥,却见她连个宫礼尚且执不对。风灵领了命,又朝唐俭一礼道:“唐尚书汲引了,风灵并非后宫朱紫,不过一名卑贱女商,熟谙商事罢了,却不懂国策,今后还须得唐尚书多指教。”
唐俭踌躇再三,终是开口向李世民道:“此乃国之大计,草率不得,亦非几人之口能定的,须得再行商讨。”
风灵一口气讲完,心中笃定,浑不怕人质疑,更不担忧贤人不睬会。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两仪殿贤人之侧,也不是白服侍笔墨的,前几年征了几次高句丽,军资破钞庞大,贤人频频为军资不给而愁恼,她皆看在眼中,暗记于心。这税商之策,恰是替他度身定制的,怎能不说进贤人内内心去?
“唐尚书当真多心了,风灵原只会些市坊投机的小伎俩,照着我们粗鄙的说法,那叫‘瞎猫得了死耗子’,误打误撞,那些不入流的手腕尚能替大唐谋些福祉,也是风灵之幸……”她嘴里絮干脆叨这一堆不登风雅之堂的话,跟在唐俭身后,将他们送出殿去。
唐俭一听心便直往下沉,一闭眼,暗骂那侍郎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公然李世民亦沉下了脸:“爱卿所指,莫非是朕长姊平昭阳长公主?狐疑高祖用人不当?我朝用人向来不拘一格,女子既能领得兵,如何便不成计议经济之策?”
若非方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在殿上那般杀伐定夺地铺展课税新策,唐俭毫不能信面前这俗气卑鄙的女子能将经济策论信手拈来,梳理得层次清楚。贰心底俄然生出一阵光荣:幸亏她是女子,即便再有才调,也夺不去他在民部的尚书之位。(未完待续。)
那秦郎中倒是不急不躁,悠然笃定地等着风灵一一分辩。
另二人连声附议,大有逼问背后出策之人的意义,只一人不与他们同声,朗声向风灵问道:“课税商户所得之利,此话提及来不难,实施之尴尬比过蜀道,不知顾娘子有甚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