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生早她与拂耽延一步来长安,若能将他母子翻寻出来,以她待未生之厚善,许是能问出些甚么来。
何管事与韩拾郎皆焦急,上前催问她景象如何。
她将玉勒图孜交代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予了风灵,便急着要走,连风灵给的赏钱也不肯受。
她忽想到了出敦煌城时商户与外城廓被挽救的公众所赠的万民请愿书,这约莫可解拂耽延的渎职不力之罪。可渎职不力毕竟是最紧急,于那最是教人惊惧的“通敌之嫌”,这万民书倒是无济于事。
小厮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跟了出去。
风灵还是将信将疑,故意想去魏国公府找玉勒图孜问个究竟,可毕竟也不铛铛。
“焉耆姊姊且留一步。”风灵赶上前,跑得急了,扶腰大喘了一口气,“方才竟浑忘了问姊姊一句,玉勒弘忽在府里可便利见客?”
风灵在她身后唤道:“焉耆姊姊慢走!”
那胡婢却住了口,游移地望着风灵。
风灵目光一亮,忙又问下去:“弘忽常去哪一寺?”
何管事请吁了一口气:“娘子不必过分忧心,这也算不得甚么重罪,向来武将得胜,皆是要过这一层罪的,不过就是减罚俸禄另加一篇斥责,一旦朝廷要用兵,打了败仗,前事立马便能消逝了,罚俸也加着倍地返来了。既罪名已定,过不了几日,阿郎也便归家了。”
思及借力,风灵心头突然一跳,喃喃自语道:“倒也不是毫无借力,若果然如此,又何来的拂耽延的动静。”
风灵挥手表示何管事与韩拾郎暂先拜别,单独一人渐渐地退回正屋前的木阶上,凝神细思,抽丝剥茧地将敦煌城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可长安之大,皇城禁苑以外一百零八坊,更有来往客商不竭,如何能在茫茫人海中,挑寻出两个再平常不过的人来?
那胡婢虽不知是在唤她,但听有人唤“焉耆姊姊”,下认识地便扭头去望。
公然那胡婢约莫也是坚信佛教的,神采和缓了下来,点头道:“是呢是呢,顾娘子倘要礼佛,还是野蛮坊的法寿尼寺好些,里头又满是尼师,我们女客去了也得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