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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仆妇堆起笑容上前与她问安,又讪讪地问她是否信佛教。
待沐浴换衣后,她回到屋内,百无聊赖,将屋子里的每一寸细细地瞧过来,测度着拂耽延去沙州军府之前,在这宅子里头,有着如何的平常。
“原是阿郎每日要练拳,不想娘子也有这常例。”
想到拂耽延,风灵俄然泄了气,手脚提不上力,便胡乱地收了势,坐在屋前的木阶上,抓了帛帕拭汗。
转眼风灵在怀远坊内已住足了一月,每日开市而出,闭市而归,将那商道上传得赫赫扬扬的西市细细地筛了一遍。西市胡商浩繁,少说有半数是贩货到沙州去的,亦有从沙州运了西域的东西返来贩售的。
这日晨起,风灵在院中练过一起拳伸展筋骨,引得仆妇与杂使的家仆在廊下立足张望。风灵耳力好,等闲就能闻声他们的细声低议。
风灵听了心下安然,不动声色地掩下欢乐,可又模糊觉着现下听人提及的顾坊,同本身并无非常关联普通,五千里之遥,将她与西疆隔成了两界。
怔了片时,她悄悄地低叹一声,上前将那烛台上的烛火一一燃烧,无声地同本身道:敦煌城郊流民遭屠,城内富户乡绅灭门,朝廷没法向已归顺的阿史那贺鲁发难,总也要责成兵部给个交代,兵部不过是要拿人来做个姿势,走一走过场罢了,毕竟也不会真降下甚么大罪,在突厥人跟前打了自家脸面,不过月余,他便也得归了。
言语不通,分辩不清,折腾了好一阵,请来了风灵,方才劝着他去东偏院歇觉。韩拾郎不情不肯,顺势提出白日里要与两名马奴一共服侍马厩里的那十来匹马。风灵连哄带承诺的,终是将他劝走了。
风灵现在无计可施,能做的约莫也只要虔心礼佛,求佛法加护了。遂往净房去洗濯了一番,随便挽了个螺髻,垂下发辫,换了一身素色襦裙,加了一领帔帛好御初春寒。
问了何管事,也是两眼一争光,尚不如西市人多口杂,动静多。可西市的动静再通达,也通不到宫墙内的尚书省。且长安住了多少达官权贵,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市坊间尚且论不完,有谁会如此存眷一名离京三年的都尉。
风灵下了胡榻,倚在单扇樊篱边,朝那书案望去,仿若拂耽延就在那处坐着看书普通,仿若下一息他便会昂首冲她似有若无地一笑,招手唤她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