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带住四蹄原地踏着的马,四下张望了好几圈,一无所获。可那张字纸压在她心头,如同挪不开的巨石,确有一种危如累卵的感受,满心不安。
“未生!”她低低惊呼一声,蓦地想起未生信佛教,又画了整平生的佛像飞天,此时原该替他念佛号助他超脱的,可一阵由远及近,来意不善的马蹄声,容不得她再逗留。
就在她俯身欲猛冲上前的刹时,耳旁“轰”地一声巨响,夹带着惨呼与惊叫。
她来不及再多看一眼地下那对为助她一臂之力惨遭夺命的不幸母子,飞奔至大黑马旁,毫不踌躇地翻身上马,朝着反向跑去。(未完待续。)
风灵猛地扭头望去,街面拐角处并不见有甚么人。她又将周遭的人扫视过来,亦不见有认得的人。
未生与阿满婆既已遭不测,接下来便该轮到她了,风灵现在方觉悟那小童递来的字条上“伤害,速回”四字的意义,竟是美意的提示,只可惜她贯穿得太迟。
突然间,马蹄声已将至近前,风灵已能瞥见那些纵马而来的人,皆是城内管束武侯的装束,头里领队的人,虽也是武侯装束,风灵却认得清楚,恰是那柳爽无疑。
风灵几近要瞪裂了眼眶,一遍各处催马,她坐下的大黑马算得是良驹,发足冲跑起来较平常马匹要快了将近一倍,目睹着便要赶到,风灵压下眉头,紧咬住牙,决意豁出去与那疯马相撞,虽不能保本身与大黑马无虞,却能保得的阿满婆母子安然无恙。
风灵于顷刻间勒带住了大黑马,大黑马的前蹄已踏了出去,却蓦地受阻,声嘶力竭地长嘶一声,高高抬起前蹄,遁藏开轰然倒地的马车,勉强稳住后蹄,未曾打滑侧跌倒,风灵死死贴在马脖上,紧闭了双目,搂住大黑马的脖子才未从顿时摔落。
风灵吃紧地在一地狼籍中搜索阿满婆与未生,却一眼在那完整的车厢下瞥见一只伸出的手,那手正吃力的抓握,好似要抓住甚么人求救普通。
未生母子乘坐的马车已渐与她隔了段间隔,风灵脑筋里一片懵乱,这突如其来的字纸蓦地搅乱了她的心神和路程。
“未生!未生!阿满婆婆!婆婆!”风灵脑中天崩地裂,未生与阿满婆都教那沉实的车厢压在了底下,伸出的那只手是未生的,却不见他的身子,阿满婆侧卧在车厢下,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头,却软绵绵的一动不动。
风灵眼眶中噙着的眼泪“啪嗒”落到他手上,比他的手热很多,她答允道:“放心,放心,我不会置她于不顾,你放心便是。”
另一边的未活力味尚存,胯骨以下教那大车厢压得脱了形,甚是可怖。他口里流着血沫子,一抽一抽地倒吸着气,伸手颤颤地探向阿满婆。
风灵忙不迭地从顿时滚落下来,踩着地下带着毛刺的残木料奔向那车厢。
替阿满婆驾车的车夫被震得摔了出去,滚落在街边的铺面上,倒是无大碍,可两驾马车皆无人把握,且两匹马俱受了惊,各自没命地奔驰。
她在马背上探身往前望了望,马车前头的行人不算多,三三两两顶多十来人,皆是平常的碌碌百姓,无甚不对劲的,马车行得也甚顺畅。因而她拨转了马头,往刚才那小童指的街角行去,一起除了她,并不见有车马,猜想那递送字纸之人许是未曾走远,她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
但是街角与她眺望过来时普通无二,不见有甚么眼熟的身影,路上的行人都漠不体贴肠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人群四散开,风灵在顿时视野无遮挡,但见前头横街里蹿出一驾马车,显见那拉车的马受了惊,不能受控。那马车上的车夫早就不知被甩落到了那边,失了控的马带着巨大沉重的车厢,猛冲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