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主仆不常与贩子商户有交集,竟忽视了商户最能察言观色的本性,常常自发滴水不漏的探听,皆能教风灵一一看破,她也不露声色,只做胡涂,捡着无关紧急的话作答。
风灵住进高阳公主府邸已有三日,性命果然是无虞了,她得了空暇,一半时候用以悔怨将阿满婆母子拖入此事,倘若在他们自敦化坊火场中逃出时,便找个商队将他们送往西州,约莫眼下未生还好好的活着,待到了西州,他还能执起画笔,将人间妙曼、佛界持重细细地描画。
自到了长安,仿佛只要玉勒图孜的笑容是实在可触摸的,特别在这座精彩讲求的府邸内,大家皆带着一副面具来往,包含风灵本身,也不敢随便暴露面具下的真容,当着玉勒图孜,她才得以败坏。
“我竟不知她几时变得爱揽闲事。她那人……”玉勒图孜皱着眉,忆道:“向来事不关己绝无半分兴趣,自我嫁入魏国公府,只见她理过一次事。便是年前,他们房家大郎获了银青光禄大夫的提名,她便大大不平,直指这衔原该她的夫君二郎得之,为这事还闹到了宫里头。”
另一半时候里,风灵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解出高阳公主肯援救她的启事,另有那位骨子里严刻,却要对她故作驯良的阿贞,每日里要来两回与她说话,缘何闲话家常里到处透着刺探核阅她的意味。
她几近小跑着走向风灵,一面将她上高低下扫看了一遍:“果然是你,高阳公主命人来传话予我时,我还不能信……”
风灵摊了摊手,“我亦是各式不解。初时我只当她与柳爽不对于,为怄他不利落,故与他作对,他想捉了我去,她便偏要护着。厥后再想想,却觉好笑,也不是小孩儿家,哪有这般与人活力的。何况,瞧她这意义,竟是要管到底了,还容我藏身于她私邸中。”
两人往屋内去说话,留了玉勒图孜的侍婢在外头守着。一进屋,玉勒图孜便大疑道:“她怎会这般美意肯将你救下?实在古怪。”
风灵抛下越锦半臂外衫,随后拿起几样金饰来瞧,皆是素银,束发银环、小巧的素银短流苏华胜,件件利落,打扮起来约莫别有一番威武之气。
风灵懵然,“与我何干?为何要带我同去?”
“依勒!”玉勒图孜鼓起时,总爱以突厥话来唤她的名,风灵改正不过来,便跟着她欢畅去。
玉勒图孜顺着她的手指向那些衣裙望去,瞠目结舌,无法地摇点头,小声嘀咕道:“天家作派一贯如此,从不问人是否甘心,便替人拿了主张。在焉耆时,我家虽也是王族,却也不见蛮不讲理至此的。”
玉勒图孜歪着脑袋想了想,便也附和起来:“说的也是,我记得兵部尚书之妇,亦在春宴之列。”(未完待续。)
“你那脑袋且想不出启事,我如许的脑瓜,怎又想得出来?”玉勒图孜反诘道,又问了风灵的意义:“你去是不去?日子不远了,你若愿去,还得早备裙衫头面,往宫里去,总不好失礼。”
“罢了,这话在这府里还是莫说了。”风灵轻推了她一把,打断她的牢骚。“我也愿去,一来开开眼,一睹皇家风仪,二来……二来或还能探听探听阿延的动静。”
二人商讨了一阵,还是不知高阳公主为何要这般包庇风灵,也只得走一步瞧一步。
正瞧得入迷,院外脚步声伴着带笑的说话声而来,风灵心头一喜,忙放动手里的金饰,起家迎出去。玉勒图孜带着她的胡侍正从院外出去。
这一日歇过午,阿贞又来找她说话,这一回她未如前几日那般,带着新奇吃食,倒是带了一整套的衣裙,几样面脂黛螺,并几件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