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大怒,只道:“这人间另有公理么!”
安息半晌,张大通才道:“我看你迩来精力恍忽,这内力不修也罢,不进反退了呢。”李岩只是点头不语。张大通自幼与他一起,自是晓得他的苦衷,当下便道:“想那么多干甚么,依我看,你也不消担忧师父的观点,也不消担忧掌门师伯的观点,就看你内心如何想,你不想去做的事情,勉强去做也一定做得好。依我说,你想如何样。直接去跟师父说就是了,你一向不说,才会让师父更绝望呢!”李岩听了他的话,茅塞顿开,一跃而起,道:“对,就是如许,我这便找师父去。”
他们久不在一起促膝长谈,现在仿佛又回到了二人一起闯荡江湖,闯下“凌云双杰”名号的光阴,不觉东方既白。
连偶然自忖必胜,谁知竟被击败。他见了于九音使出的两剑,便知再胜本身绝非幸至,实乃是靠的更强的武功剑法。他沉默半晌,将两人决斗中一招一式回想一遍,晓得便是重新打过,还是负多胜少,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是我败了,请赐告最后所使绝学,让我输个明白!”
于九音忽道:“我这徒儿也是你帮我选定的吧,我想你阿谁关门弟子带他前来必有深意,若说适逢其会也过分偶合了。”九嶷真人苦笑道:“又瞒不过你。”于九音笑道:“这个徒儿我很对劲,先谢过师兄了。“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这便是你为他取名青崖的原因吧。李岩资质不错,却不是用心修道,做个闲散野人的料。他有侠义之心,奉侠义之行,他所属之处在于江湖,而不在凌云。只是任谁甫行走江湖之时便决计做个恶人,又有谁甫行走江湖之时没有侠义之心,但愿他走上阿谁混乱的江湖中去,不要被这乱世埋没。一时行侠轻易,一世行侠难;一时明辨是非轻易,一世明辨是驳诘。不但靠你我教养,也看他本身的造化。”
这一日李岩在后山打坐习练“负天绝云”,内力从督脉诸穴起,沿顶心“百会”至任脉诸穴,再经“会阴”、“尾闾”至督脉回归“灵台”,每运转一次周天,便觉丹田气海中的内力更深厚一分,待得丹田之气充盈,内力真气便可藏于任督诸穴及关联的六阴、六阳诸穴。只是当真气运至“膻中”之时,忽地真气胡乱驰驱,难以节制。“负天绝云”本为绝顶内功心法,打坐修炼之时不惧外邪入侵,便是有老虎狮子等猛兽也一定有所影响,现在气血翻涌,真气失控,实是心境不定之故。幸亏张大通见他迩来思路不宁,每见他修炼内功便在四周练刀习武,顺带关照于他,当下赶紧上前以内力助他疏导真气,很久才将统统狼藉真气收归丹田,二人都累出一身臭汗。
于九音道:“何人不吝命,在于弃取。如有一天,我在乎的人都没有了,留我一人在这滚滚乱世,即便无敌于天下,那又如何。以我此时的状况,除非连老儿那样的妙手,只怕也引不出这内伤,用来唬人足矣。师兄,你这些年韬光养晦,只怕也是情势所迫吧。现在你我二人皆在,震慑一众宵小之徒,那也差未几了。”九嶷道:“世事难料,人皆有私心,你只需埋头养伤,其他不必担忧。”话锋一转,又道:“你新收的阿谁徒儿李岩,我看着很不错啊,担当你的“负天绝云”绰绰不足。适逢乱世,江湖非我辈争锋之处,他若肯埋头精进,将来我这掌门之位传与他也无不成。”
于九音道:“最后一招“上决浮云”你是晓得的吧?”连偶然道:“天然识得,十五年前便败于此招,敢问前面破我“鸿蒙斥地”绝招的剑术。”于九音扫视四周,道:“乘六合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乃至于至人无我,神人无功,贤人知名,这便是“负天绝云”。偶有所得,不敢妄称绝学。你的刀意如果再强几分,我便不能等闲破解。你的“无碍刀”讲究正心诚意,无所停滞,你却一向纠结于胜负,表情不敷,便影响了你的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