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看出她的沉闷,因而午膳后便问:“将军午后若无事,妾身陪将军去城中逛逛如何?这沛城虽小,却也有几处精美景点,并且这时节菊花初开,去曲家花圃赏菊最好不过了。”
风独影倒是垂目看着身上穿戴的粉色衣裙,那是昨日许夫人送来的,道是她为自家侄女缝的,还未曾穿过,请将军先姑息着。“去寻两套男装来。”
“你去忙你的吧。”风独影挥挥手。
众衙役面面相觑,然后有一人目睹风独影如此气势,内心犯嘀咕,因而赶快往堂后去寻府尹,其他人等无不屏息等候,风独影亦只是悄悄坐在坐上,面庞冷然。
沛城虽小,但地处东方,气候温润,有良田膏壤,又海产丰富,以是非常敷裕,这府衙便构筑得甚是气度。朱色裹着铜皮的大门,一米高的青石台阶,阶下立着两尊庞大的石狮子,门前还站着两名带刀衙役。
当夜,风独影便宿在许府。只是躺在薰香环绕的卧房,身上盖着洁净柔嫩的锦被,如此安安好悄的夜里,固然倦怠,她倒是展转难眠,直到快天亮时才含混了一会儿。
“府尹起家。”风独影凤目一垂。
“府尹大人在没在不干你的事!快快走开!”衙役赶苍蝇似的挥手。
这世上多是只敬罗衣不敬人的,也多那等仗着屁大一点权势便欺人的,年幼时的风独影只能偷偷冲这些恶犬丢石子,而长大后的凤影将军现在只是抬脚一踢,便将那衙役踢下台阶,当街跌了一个狗吃屎,顺带吐出两粒带血的碎牙。
一时堂中门内门外虽有很多人,却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风独影闻言沉吟半晌,道:“不了,去命人备一匹马。”言罢她即起家回转卧房。
许夫人忙承诺:“是。”
却说风独影一起倒是别扭,步行两个多时候到了沛城,这大半日的赶路,饶是她一身工夫,也颇觉倦累,以是一入城后她即问清了府衙方向便独自畴昔,行了约莫一刻的模样到了府衙。
这大半天的赶路,沿途颠末的一些车马总会扬起道上厚厚的灰尘,是以风独影满身高低除一双眼睛还是清湛清楚外,其他无不是蒙在一层黄黑的尘灰下,又兼一身灰不灰黑不黑的补丁连补丁的渔妇装,头上还裹着一圈土色的布带,那模样比叫花子好不到那里去。
风独影只是冷冷瞅一眼地上痛呼连连的两个衙役,便回身步下台阶,半晌便跨过门槛往里走去,倒地的两个衙役见之赶快忍痛爬起家来去追她,并一边大声叫唤:“快来人!有乱民突入府衙!”
风独影移目许淮,“既然已飞报帝都,那就勿需筹办车马,想来帝都很快便有人来,本将便在沛城暂歇几日。”
左边的衙役上前两步,一脸嫌恶的打量她,“去去去!这里是府衙,岂是你这类人来的处所!”
“是。”许淮闻之满脸忧色。要晓得面前之人不但是建国功臣,更是天子陛下最心疼的mm,若服侍得好,能得她赏识,那今后还不是青云直上。
在许淮怔思之时,风独影移眸往他看来。四旬出头的年纪,白净面皮,三缕长须,不高不瘦的,看起来倒像某个富人家聘的发蒙先生。“你就是沛城府尹?”
“府尹安在?”风独影疏忽衙役的嫌恶。
风独影耸峙堂中,凤目扫一眼地上哀叫的衙役,然后抬步走至大堂正前府尹大位上安闲落坐,顺手将承担一放,道:“去唤府尹过来。”那冰冷的声音端肃的气度,不但门核心看的百姓悄悄生畏,便是堂下那些衙役也有些心惊。
闻言,许淮顾不得考虑衙役们何故如此害怕,只是满目惊色的看着耸峙堂前自有临渊气势的风独影,目光细心的看着她的面孔五官,再想起帝都加急送来的画像,刹时脑中轰鸣心头巨跳,赶快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叨教……但是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