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风独影唤一声,又沉默了,只是看着东始修。
东始修将搁在床上的一张矮几拖了过来,筹办安排一会儿两侍卫端来的酒菜,一边信口问道:“镐、僰两城安设如何?”
有那么半晌后,北弈业才看清了榻上阿谁素衣如雪的女子,然后俄然明白了何故她能以“凤凰”为名,她何故爱着白衣银甲。
翻开帐帘,内里左边一张床,右边一张榻,正火线一张书案,一张椅子,简朴得近乎粗陋,完整不似一个帝王具有的营帐。
“顾云渊。”风独影回身看向他,“镐、僰两城皆发一道号令:两城百姓,不管是官是民,不管长幼男女,凡发难暴动者,立斩无赦!”
闻言,风独影微微一笑,道:“大哥,那顾云渊确是良才。”
今后几日安静度过。
“咚!”茶杯落在了床上,茶水刹时浸湿了衣衿床席,可东始修顾不得这些,猛地昂首去看风独影。
当时候,僰城城外东虎帐前,北弈业一个踉跄,被人推动了主帅营帐。
心底默叹一声,顾云渊转头,望向木榻上神采静然的女将军。
六月二十二日,癸城城外,东虎帐帐。
风独影没作声,只是自榻上起家盘膝坐着。
待营帐扎好,东始修入营歇息时,问他的侍卫龙荼:“风将军彻夜在那里安息?”
“你……凤凰儿,你……”东始修看着风独影,心头惊震过火,一时竟是无以成语。
“虽则我早有号令,但这刻你去城中走一圈,有骚扰百姓、掠取财物、淫掠女子者,不管尊卑,斩立决!”
“顾大人。”风独影那平淡而略带冷澈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不能开口告饶!他是北海国的王子,他不能没有志气!
顾云渊闻言昂首,笑容适意风骚,“多谢将军提示。”
“等东西到了,等天公作美。”东始修懒懒答道。
帐外,暮色苍苍,落日缈艳,怔怔看着那道纤影渐走渐远,东始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头兵荒马乱一片。
风独影目光打量着北海国这位年青的王子,心想他或许还不到二十岁吧?
“是。”众将领命下去。
心动,劫来。
东始修望着帐顶,又沉默半晌,才道:“北海之战,速战持久!”
风独影移步往帐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看着重新伏案疾书的顾云渊,“初战得胜的动静已传回帝都,想来四哥派来领受的人很快便会到,在他们到之前……”她腔调微微一顿,顾云渊不由抬首,便见她凤目里浮起浅浅淡淡的波光,“顾云渊,在四哥派的人到来之前,让我看看你的治国之能。”
那一霎,仿佛千万颗明珠同时绽放光芒,敞亮得令人睁不开眼。
呆呆看着她,那张面庞上没有冷绝之气,可他就晓得,她并非戏言。
“哦。”东始修点点头,没吭声了。
“大哥,自小至大,我们八人有过很多的心愿,但是最后的亦是独一的,不过是我们八人同心同德,休咎与共,永不分离。”话音落下,亦掀帘而去。
他惊骇死!
押了他过来是想摧辱他吗?还是想看他涕下告饶?他堂堂北海国的王子,岂会做寡廉鲜耻之辈。
因而,他时而仇恨瞪视,时而羞怒垂首,倒令他忘了一件首要的事———为人囚徒,命悬一线。
但是……他目光死死看着她,牙关死死咬着唇。
顷刻,顾云渊只感觉脑中霹雷一声,顿时一股滚烫的热流自胸膛涌出,瞬息间便流遍满身。
风独影回顾横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帐门,“此人虽是个娇生惯养的王子,但大敌当前并未逃脱,固然年青怕死,可为阶下囚时亦未曾恸哭告饶,可见是个有志介之人。如此看来,生养他的北海王确如官方所说那样,是个明君。而要征服明君治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