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等衣裳缝好你便分开了,厥后缝好了,想着你也穿不到了,便留给了幺婶送她的侄媳。”久遥模糊有些遗憾之意,“前些日子回到宫里后,我亲身遴选了布匹,让司织阁做了这套衣裳。”他将衣裳抖开,“阿影,明天你就穿这件如何?”
“大娘说的是。阿影,我们出去。”
风独影看着久遥,犹疑了会儿,终是点头,“好吧。”
那日凌晨,两人在牛家用过早膳后便告别分开。
风独影下床去洗漱,弄妥了便要寻衣裳,一旁久遥自椅上取过衣裳递给她。
村前的地步里,有很多男人正挥着锄头锄地;田埂边有些孩子在挖蚯蚓捉麻雀,有的背着萝筐扯猪草,有的骑坐在牛背上呼喊着;山路上有些人在走着,肩上扛着扁担砍刀,去山里砍柴;村庄里的妇人们,有的提着篮子去河边浆洗衣物,有地抱着被籽棉衣在屋前晾晒,有的在坪前垛柴,有的在吵架着不听话的孩子,异化些鸡鸭嗄嘎的叫声……
“走之前,系上这个。”久遥却又取出一根约莫寸宽的银色绸带。
帘子掀起,久遥端着一盆水出去,“阿影,你醒了。”
久遥抬手抚向她的眼睛,指尖轻柔拂过她长长的眼睫,轻喃道:“你的眼睛太亮了,平常人看一眼便生害怕。”说着,他将手中银色绸带缚上风独影的眼睛,在她脑后紧紧系住,“只要遮了这双眼睛,你才不是阿谁统御千军号令百官的凤王,而只是个平常的女子。”
风独影穿戴从未穿过的衣裳,梳着从未梳过的发髻,久遥心头镇静,不由得拉着她想要细看一番。
风独影穿戴这牵牵绊绊的罗裙走路颇不风俗,可已穿上身了,再忏悔也迟了,只得由着久遥牵着一步三拖地出了房。
“哈哈哈哈……”听得久遥的话,牛家大爷、大娘不由得都笑出声来。
久遥抬手,将那支步摇插入她云髻的正中,那串珊瑚珠垂下,盈盈滴落她的眉心, “这步摇是我从东溟海中亲手采得的珊瑚所制。”
那是一支串珠步摇,白玉为笄,上方嵌着以红色珊瑚砥砺的火凤凰,凤凰的嘴里衔着一串赤红圆润的珊瑚珠。
待穿好了,他取过梳子要为她梳头,只是清徽君中间实在未曾做过此事,凤王殿下亦不擅女式发髻,厥后还是牛大娘见他们久不出房过来看看,然后脱手帮手。
悄悄将一枚金叶放在新房里,久遥背上承担牵着风独影走出月洼村,两人徐行而行,路上遇着些村人,个个都看着发楞,只是当风独影目光偶然扫过期,那些人都不由自主畏缩低头,不敢再看。
浅碧山下的月洼村,是如此的平常,又如此的安宁。
“阿影。”他痴痴地看着面前美女,神魂都不似本身的了。
久遥如此行动时,风独影并没有躲闪,只是在眼睛被缚住后,那种甚么都看不见的感受令她生出对于四周没法掌控的发急,不由伸手想去解开绸带,久遥却在那刻握住她的手,“阿影,你信赖我吗?”
那番话说完,风独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脸上乃至没有甚么神采,而久遥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悄悄看着她,暖和的手稳稳落在她的颊边。
以风独影的功力自不惧这点寒意,可现在她只是顺服的披上,回顾再看一眼安静的月洼村,然后回身,“我们走吧。”
风独影接过,却发明并非常日所穿的,不由抬目往久遥看去。
风独影看了一眼,道:“这东西穿戴不风雅便。”她向来不着平常女装,那些打扮美则美矣,可于身为武将常需骑马动刀剑的她来讲倒是负累,所觉得她缝制的衣物都以简练便利为主,而现在久遥手中这套明显是套地隧道道的女式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