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久遥唤着他。
“她本日虽立于大东帝国的颠峰,虽受万人臣拜,虽享繁华繁华,可在我看来,这些远不敷以了偿她二十多年来所蒙受的痛与苦。”杜康平平无波的声音里终是带出的怜惜,“若她真如表面那样刻毒无情,或她还能过得舒坦些。”
“我只想奉告你,你不消疯言疯语去刺她,这天下间如你般认定她是仇敌、恨着她的人有许很多多,可这世上最恨她的是她本身,勿须刀剑相刺她已是世上最痛苦的人,以是你用不着再以仇恨相加。”
“你为何与我说这些?”久遥目光看着怀中的紫芍。
“为甚么?”久遥哑声诘问。
“她杀人都可面不改色,莫非还受不住如许几句话不成。”
杜康看着他,有半晌的沉默,仿佛在考虑着有无与他说话的需求。
“九岁便执剑……”久遥瞳孔一缩。当日东溟海边曾听她谈起旧事,知她自幼艰巨,可那也只是逗留于“她曾历无数凶恶”如许说辞上,并未曾真正的体味并设想过她所历之事,现在听得杜康说来,不由得心头发紧。
久遥又是满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杜康,“既然兄妹相认了,那为何要亲手杀了他?”
杜康唇角微微一勾,仿佛是一抹笑,可在那没有神采的脸上看来却达不到笑的结果,只是奇特的一丝扭动。
杜康点头,“是攻破青州,他们兄妹相认后,由她亲手所杀。”
久遥听到这已是明白了因果,忍不住长长感喟:“是觉得免兄妹生隙,最后是她亲身杀死亲哥哥?”
杜康沉默。
杜康也不动,更不言语,只是站着。
久遥心头一颤,蓦地转过身来,盯着杜康,满目惶恐,“为甚么她会想死?”
等了半晌才传来杜康平平的声音,可就是如许平平的不含一丝豪情的声音说出如许的话来,让久遥心头如被生了锈的针刺着般,又涩又痛。但是……他怎能心软,不然那些死去的族人如何办,他们如何能闭眼,他们地府之下怎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