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里,那曾经最传奇的八人,终在这一刻各分东西。
三月初五,天子召七王入宫,是夜八人于凌霄殿彻夜达旦痛饮。
朝服与旗号的色彩便决定了今后帝室以红色为尊,皇国以紫色为尊,宁国以蓝色为尊,丰国以玄色为尊,白国以青色为尊,华国以金色为尊,风国以红色为尊,北国以黄色为尊。
卯时,朝阳初升,淡淡金光自天涯洒落,大地一片光亮。
远远的更声传来,惊醒了殿中人。
盟誓以后,七王起家,与帝共饮血酒,然后便是赐冠、赐服、赐印等一系列典礼。
苦衷同流落,生涯共苦辛。
七王华贵严肃的车驾出了宫门,一起上引得很多的百姓围看、相送,一向送出了城门。
“赐令!”太仪朗声道。
折柳亭前,七王下车。
东始修笑了,笑得苦楚,迷含混糊里还是伸过手抚着已自顾舒畅的枕在他膝上的脑袋,喃喃念着,“凤凰儿……凤凰儿……”
丰极一见,顿心头一窒。他岂会不知此为何物,那依托着他隐密心机的一轮璧月终是分离,今后天各一方。“多谢七妹。”他伸手接过,抬首,便见天幕上冰轮洁白,疏星淡雅,本是良辰美景,倒是断肠时分,一时悲楚难禁,握着墨玉脚下沉重,这“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来岁那边看”的怅憾必是长伴平生。[注○2]
过完了年,再立了春,气候便不再那么的酷寒。
华荆台则趴在案上,双手抱着酒坛嘟嚷道:“早晓得那些金子就不要放国库了,我们八人携了,天涯清闲去多好啊。”
白意马坐得端端方正的,喝一口酒便自言自语一句:“这酒不苦,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
“四哥,你今后别事事责备,那样只会苦了本身。”白意马说。
东始修起家,缓缓的开口,“该去筹办了。”许是因为才醒,声音干涩沙哑,刺耳至极。
夜深人静,漏转光流。
搀刮风独影,东始修肝肠欲断,想着自抱过襁褓中的她后,一转眼间便是二十多年畴昔,她是他的心头珍宝,她是他的射中之重,如若能够,他想平生守着她,护着她,但是……他扶着她的肩膀,紧紧的,难舍罢休,“凤凰儿,大哥今后不在身边,你……”说至此,只觉胸膛裂痛,再是说不下去了。
台下广场,文武百官肃立,然后跟着内侍一声高呼“七王辞朝”,然后从宫门前一向铺到六合台的朱色毯上,皇逖、安好远、丰极、白意马、华荆台、风独影、南片月七人并肩缓缓行来,百官不约而同目视七王,看他们雍容严肃的登上六合台。
而当时候,帝都皇宫的八荒塔上,东始修负手而立,了望远处那七列越走越远的车队,满怀萧索。他的身后,立着玉言天,风吹着他的衣袍凛冽作响,远了望去,直似要乖风飞去。“为师亦要走了,你……”他悄悄叹一声,“保重。”
七人已将朝中政务与继任者交代,各府主子则早早清算筹办着行装。
“小八,你今后想哭了想闹了就写信给哥哥姐姐,别忍着,也不要去闹严国相。”华荆台说。
一坛一坛的美酒饮下,饮到半夜,酒量极佳的八人也都是醉眼昏黄了,一个个躺着的坐着的倚着的,醉态各别。
“玄枢至忠!”七王同声。
安好远靠在一张椅上,左手拎着酒壶,右手端着酒杯,唇边一抹和顺得近乎虚幻的笑容。
“吱嗄!”一声,大殿开启,殿外宫灯投射,敞亮的光芒衬得门口耸峙的身影格外的伟岸高大。“我是你们的大哥,长兄如父,你们拜我道理当中,可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受你们的膜拜。”一语说完,东始修即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