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始修连着几日未曾上朝,丰极又在府中养病,风独影自回帝都后即闭门不出,以是忙坏了皇逖、安好远、白意马、华荆台、南片月几人。不但要措置平常政事,并且目睹着冬至即到,朝中高低都要为祭天做着各方筹办,以是几人日入宫廷内宿官堂,已是数日未曾回府了。
窗前是一株梅树,生得极其高大,开着满枝丫的梅花,从他们站着的窗下往上看去,只见殷红的梅花簇簇绽放,就仿佛是开在天幕之上,暮光北风里,亭亭摇摆,如同丛丛焰炽热烈的在天空燃烧腾跃,艳光四射,灼人双目。
“始修,你过来。”窗边的人招招手。普天之下,能直呼大东天子名讳的只要那传奇帝师―――玉言天。
东始修奔出去的脚步一收,然后敏捷回身往凌霄殿方向去,比及了凌霄殿,推开殿门,便见一人凭窗而立,背影颀长而清癯。
酉时,东始修独坐景辰殿中,龙荼来报:“陛下,玉先生到了。”
半晌,玉言天暖和清畅的声声响起:“我来的路上,听闻了你们方才荡平了久罗山,可这不该是你让重渊寻我的启事。”
“玉先生在凌霄殿。”龙荼答道。
一杯茶饮完,两人搁下茶杯,相对而视,一个是山川之悠远,一个是渊岳之沉稳。
神游天外的东始修在闻知的顷刻有些怔然,然后他回过神来,霍然起家,疾声问道:“玉师在哪?但是到了城外?朕去迎他。”
沉默了半晌后,东始修开口:“玉师,百姓想到天子,总只想到至高的皇权至尊的繁华。”他还是侧首望着窗外。
这日,东始修还是不上早朝,然后他在景辰殿里,等来了安好远,两人闭门商讨了一个时候,安好远才出宫拜别。
“天然,我并不悔怨当这天子。”东始修微微举头,他深切的五官在暮光里显得格外清楚,端倪间伸展着帝王的雍容与自傲。“当年,在我答允与梁家联婚之时便已故意机筹办,不管成事与否,不管功过是非,我是做大哥的,理答允担。”
“你师母很好,师旷个子倒确切长高了很多。”玉言天面上一向挂着淡淡浅笑,明显是寒冬傍暮,可他的笑容与神态却有如东风拂过雪原,亦清亦明亦暖。
窗边的背影转过身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已不年青可你又看不出他春秋的男人,麻衣如雪,木簪挽发,朴实如山野村人。大殿里未曾点灯,光芒暗淡,只窗口一抹暮光照入,映着他山川普通淡远的端倪,有着超脱俗世的澄明安好。
“玉师,我已做下决定。”东始修目光腐败神情果断。
“有些事物,站的位置分歧,看的方向分歧,便会是截然分歧的另一番气象。”玉言天语气淡然,说完后他转过身在软毯上坐下,微抬首看着依立在窗前的东始修,“就看你的眼睛能不能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