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饮完,两人搁下茶杯,相对而视,一个是山川之悠远,一个是渊岳之沉稳。
酉时,东始修独坐景辰殿中,龙荼来报:“陛下,玉先生到了。”
玉言天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坐着,看着他的弟子―――本日的天下至尊。
“有些事物,站的位置分歧,看的方向分歧,便会是截然分歧的另一番气象。”玉言天语气淡然,说完后他转过身在软毯上坐下,微抬首看着依立在窗前的东始修,“就看你的眼睛能不能发明。”
见此气象,东始修由不得也生出面前一亮之感。
“你看。”玉言天指着窗外道。
“玉师,我已做下决定。”东始修目光腐败神情果断。
东始修连着几日未曾上朝,丰极又在府中养病,风独影自回帝都后即闭门不出,以是忙坏了皇逖、安好远、白意马、华荆台、南片月几人。不但要措置平常政事,并且目睹着冬至即到,朝中高低都要为祭天做着各方筹办,以是几人日入宫廷内宿官堂,已是数日未曾回府了。
沉默了半晌后,东始修开口:“玉师,百姓想到天子,总只想到至高的皇权至尊的繁华。”他还是侧首望着窗外。
玉言天不语,悄悄看着东始修。
“始修,你过来。”窗边的人招招手。普天之下,能直呼大东天子名讳的只要那传奇帝师―――玉言天。
“玉师。”东始修悄悄唤一声,却又不语了,转过甚目光望着窗外,刀刻似的面孔上安静无波,只是目光杳杳的落得很远,仿佛落在了天的绝顶,又仿佛看到了光阴以外。
窗边的背影转过身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已不年青可你又看不出他春秋的男人,麻衣如雪,木簪挽发,朴实如山野村人。大殿里未曾点灯,光芒暗淡,只窗口一抹暮光照入,映着他山川普通淡远的端倪,有着超脱俗世的澄明安好。
“天然,我并不悔怨当这天子。”东始修微微举头,他深切的五官在暮光里显得格外清楚,端倪间伸展着帝王的雍容与自傲。“当年,在我答允与梁家联婚之时便已故意机筹办,不管成事与否,不管功过是非,我是做大哥的,理答允担。”
随便的一问一答,令东始修感觉肩头松缓,心神渐突变得沉寂,端起茶杯啜一口,顿一股暖流灌入肠肚。一时渐趋暗淡的暮色里,大殿中只茶香袅袅,偶尔一点饮茶的微响,温馨得如深潭古寺。
“玉师,我本日已为天子,万事当有决择。”东始修回转头,目光望向恩师,安静而安闲。“我寻玉师来,只因玉师于我们八人有再生之恩,因有玉师才有我们八人的本日,才有这个大东王朝,以是我虽做下了决定,可我依要奉告玉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