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朱、周四人顿瘫软在地,面若死灰。
而后天子下旨:“凤荏苒欺罔贪黩,罪无可赦,削爵撤职,赐他杀。凤府家财没入国库,念其自悔伏法,罪不延族。”
血洒,头落,目睁,唇边犹挂恶毒奸笑。
连续跨入大殿的几人莫不恭敬而欢乐的唤着恩师。
元鼎三年十一月,初八。
中午,斩令下。
金殿早朝,“英侯”凤荏苒跪奏天子:“臣为国戚,身受皇恩,本应尽忠图报,然贪性未束,为梁氏重金所引,与其交友行私,犯欺罔贪黩之罪。今臣懊悔难当,愿受极刑以正朝纲。”
“最后起兵,为的是庇护弟妹,至今时本日坐拥江山,依不改初志。”东始修仰首,透过窗外的梅树,瞭望不远处高矗立立的八荒塔,然后他推窗,折下一枝红梅,“玉师,朝局已至此,我亦只能如此。”
看来弟妹们都晓得玉师返来的动静了。
窗边的玉言天微微点头,并没有转过身来。
不一会儿,梁铎闻讯赶来,见到如此阵仗亦面现惊色,可还不待他开口相询,前来传旨的禁中都尉宋尧高举圣旨唤道:“梁铎接旨!”
“你们来了。”玉言天微微一笑,迎向他耗平生心血抚养的爱徒。
那一句若高山惊雷,传入在场合有人耳中,顿时满城哗然。
而大喊冤枉的梁铎,在解廌府里,面对着那些与他一同押来的管宣、朱礼、周栗等诸位朝官,面对着一叠叠详详确尽的贿赂明目,面对着尹蔓菁及聆风阁管事等人证,面对着那些记录着何时何地他与那些朝官们的说话内容的证词,顿哑口无言。
当宋尧圣旨念完,梁府里统统的人都重新凉到脚,梁铎更是当场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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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好久未曾睡得如此沉如此香,以是起家时,精力清爽,表情是好久没有的安静,令得耳目格外的通达。窗外红梅嫩黄的花蕊清楚可见,远处模糊传来南片月的叫唤声“玉师返来了为甚么先看大哥不是先看我?明显我是最小的,应当最疼我,以是也该先看我!”
“玉师。”
元鼎三年十一月初八,寅时六刻。
“臣领旨谢恩。”凤荏苒叩首。
“不……臣冤枉!臣是冤枉的!”梁铎醒过神当即点头大喊。
“人本是人间最庞大的。”玉言天淡淡道。
“‘虔侯’梁铎,官居太常,身受皇恩,不思尽忠图报,反贪财纳贿,结党营私,谋乱夺政,罪无可赦,削爵撤职,着解廌府监押候斩!其妾梁张氏,以色贿官,暴敛财物,依势凌弱,着解廌府监押候斩!梁府家财没入国库,梁氏一族男丁凡十五以上皆戍极边!钦此!”
“梁铎接旨!”
“玉师,偶然候细细想想便感觉世事真是好笑。”东始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历朝君王礼遇功臣,便是鸟尽弓藏之悲。可我宠遇功臣,倒是任人唯亲,大家谗害。”
话音落下之际,“砰!”的殿门被推开,南片月跳着跑了出去,“玉师!我好想你啊!”
“不!臣是冤枉的!”梁铎大喊。
“甚么人啊?这么早。”梁府的门人提着灯笼揉着惺忪的睡眼抽开了门栓,刚将大门拉开一道缝儿,门便被内里一股大力推开,然后一大帮兵士敏捷涌入。
当时候,这府都丽豪华的府邸的仆人梁铎方才洗漱过,正由着婢女们服侍着穿上朝服,筹办去上早朝。
同一日,一道圣旨送到了“蔚秀宫”,诏曰:“梁妃阴交外臣,谋权图位,罪无可恕,废黜为民,软禁永巷。皇宗子天珺幼年,交‘馨宁宫’凤妃抚养。”
然后,殿前侍卫入内将他押送至解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