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你这夭寿的李麻子!烫坏了我的绣屏啊!后天甄家就结婚了!这可如何办啊!”女子的哭喊声引得街上很多人围观。
风独影怔愣着,而易三不等她回神,牵起她的衣袖便走,“走了,我们去镇上。”
洗漱后,四人坐上方桌用饭。一盆炖得浓香扑鼻的鸡,一碗煎得外黄里嫩的鱼,一碗豆腐,一碗青菜。风独影看着,不由眉尖微蹙。
“女人慢点喝。”幺婶看着不由上前替她拍背,“真是个急性子,喝口水也会呛着。”
目送海幺叔驾着船远去,她绕着板屋随便走了几圈,便在屋檐前坐下。兵马多年,她从没如此安逸过,呆在这陌生的处所,看着这陌生的大海,很有些无所适从。
过来帮我摘桂花吧。”易三浅笑还是。
路的两旁长着很多野菊,黄的、白的装点于丛丛野草之间,草地上放养着几头牛羊,不时哞咩几声,稍远一点的农田里长着荗盛的庄稼,有几名男人赤着胳膊挥着锄头在地里干活,再远一点,那些草庐板屋前有女人咯咯逗弄鸡鸭……凌晨的阳光洒落于屋野花树之间,一派明朗和丽,到处都显得朝气勃勃。
“你要如何给人家一幅一模一样的绣屏?”风独影尽是希奇的看着易三。
风将军看看兜着的桂花,想做成桂花糕也不错,只是再一想,泡茶既然不需求很多,那干么要她来摘?莫非她被耍了?
易三目睹她不动,便又道:“你这会住在幺叔幺婶家,身无分文,等因而白吃白喝,所乃起码摘点桂花归去泡杯茶给他们喝,以回报他们的收留大恩。”说到这,他眸光一转,唇边勾起一抹含笑,“有手有却的人都该凭己之力调换衣食才是,焉有不劳而获之理。”
而一个上午,风独影被易三拉着做了很多她从没做过、本来也毫不会做的事。
一听这话,胡顺嫂昂首,泪眼恍惚的看着一个仿如天神的男人,顿吃惊得止了哭声。
为免幺婶的旧衣裳扯破,风独影只好留步。
本来地上嚎哭的妇人村人都称胡顺嫂,是个薄命人,自小父母双亡,养在叔家,受尽婶娘吵架,好不轻易长到十四岁,被婶娘以五银叶买给了胡顺做媳妇。幸亏胡顺是个诚恳人,在镇东头的大户甄家做花匠,挣着的人为虽未几可也能养家糊口,而后又生了个女儿春妞儿,一家和和乐乐的。可这舒心的日子也没过量久,三年前胡顺得了痨病,一家重担便落在胡顺嫂一个妇人身上,起早摸黑的劳作,可本就是贫寒之家,挣的那点钱还不敷一家吃喝,又哪来余钱治病吃药的,只好上甄家借,看在胡顺曾做过工的份上,甄家肯了,前前后后借了三十银叶,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留住,半年前死了。
中间易三看着,点头感喟而笑。
“胡顺嫂,婶子送你归去。”一时便有个妇人上前扶住胡顺嫂,一边走去一边劝说着,“有句老话‘船到桥头天然直’,绣屏已毁了你哭也哭不回,倒不如先信了这位公子的话。转头婶子也找乡邻想想体例,总不能让春妞儿给甄家拉去的。”
易三出来,看她无聊的坐在阶前发楞,站了半晌,便道:“我要去镇上,你跟我一块去吧。”
风独影想想与其无所事事的坐在这,不如出去逛逛也好,便跟在易三身后。
“不如何痛了。”风独影摸摸头,然后冲海家佳耦抱拳道,“海中罹难幸得大叔大婶收留,这分恩典风七记下,今后定当图报。”
屋子外,海幺叔正将渔船推出海面,看得她出来,冲她咧嘴一笑,乌黑的脸上皱纹层层,如同一朵瘦菊铺展,俭朴又暖和,因而风独影由不得回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