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就好。”他们都安然回岸,又看着本身得救,天然大哥他们也就不会忧心了,风独影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她神采一敛,“你是何人?”
那人目光微微一凝,然后道:“鄙人是一名游子,姓易,家中行三,唤我易三便可。”
礁石上的人挑眉,然后点头,“是我。”
入目标便是夜色里仿与天接边的大海,头顶上一轮皓月仿如一面红色的玉盘吊挂高空,洒下清辉万丈,照得海天一色,明如白天。沁凉的晚风缓缓拂过,带起浪声滚滚,和着那明朗无尘的笛音,便如一曲无忧的天簌,涤心宁神。
“你终究来了……”她喃喃一声梦话,忍不住伸脱手,想去触摸,想晓得那是实在的,还是她的梦。只是手如何也够不着,因而她想,这必定是梦,但是如许就很好了,就仿佛当年,她一推开门,便见他坐在窗前,她看着的便是他的侧影,喧闹如画。
“解忧曲……”风独影冷静念一声,“倒曲直如其名,我从未曾听过这般美好得可一扫人间忧愁的笛曲,仿佛是……”她说到这俄然顿住,只因想起了另一个擅于吹笛的人。
“……”
身后易三浅笑的看着她,直到帘子落下掩了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悄悄站立一会儿,也回身回屋安息。
“应当没事。”他据实答道,“那日你受伤落海,你的部下想救你,何如风波太大没法靠近。厥后我虽救起了你,但暴风雨即要到临,风波里多逗留一会便多一分伤害,以是只好先回岸,远远的曾见你的部下亦掉船归去,想来都安然抵岸了。”
“仿佛甚么?”易三转头看她一眼。
“喔。”放下碗筷的风独影点点头,这一点头便感觉脑筋又重又晕,更仿佛有甚么东西在敲打一样的疼痛,不由得抬手撑住脑袋。
情不自禁移步向那人走去,渐渐靠近,待到看清那人样貌,饶是见惯丰极面貌的风独影亦不由呆立当场,暗想此人莫非真是海中的精灵所化不成?
“本来已经到了东溟海。”她喃喃一句。
“都是海幺叔捕了鱼换的药,幺婶守着火熬个多时候的。”易三闲闲淡淡抛下一句。
风独影闻言,却没有动,只是抬眸扫了扫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火线,“这里是甚么处所?”
易三看她一眼,将药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趁热喝了。”
昏睡里的人眉间微蹙,那只手伸畴昔和顺的抚平她的眉心,“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痛了。”
“不可!”易三却压住茶碗,“茶水解药性。”
“本将不喝!”风独影用力咽下那酸竹子。
这没法下达号令,也不能一剑处理。
“这酸竹子是幺婶为她家有身的侄媳晒的,我想着你喝药后估计也得点东西压苦味。”易三的声音和顺如水,可不知为何风独影听着就感觉这声音里藏着笑意,以是她捂住嘴巴,狠狠的瞪着他:谁奇怪你这酸东西了!只可惜现在她眉头拧成一团,凤目里蒙着一层水气,大大折了凤影将军的气势,只博得易三公子哈哈一笑,酒窝深深,“这药你还得喝几日,喝惯了就不怕苦了。”
礁石上吹笛的是一个年青人,并且是一个俊美得近乎神灵的男人,衣色天青,发如墨绸,周身若笼流光彩韵,却有着非常清湛的端倪,就仿佛是修行了千年还差一点点便可飞升的修神仙,犹带着尘凡暖和的炊火之气,沁民气肺的舒畅,而非九天之上的虚无漂渺超凡绝情。
风独影死力压住喉间呕吐的欲望,眼眸瞪向易三,大有他再不罢休便要一掌拍翻他的意义。
待到月明灯熄,便是夜色如水,一日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