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掌控?”那声音听起来多多极少有些讽刺的意味,“陛下都派徐令简来相府里搜人了,徐令简是甚么人?郑媱差点就被搜出来了不是吗?”
jinjiang009眼波苦衷俱无定
“记得......”他答复时,目光一动不动。
卫韵不予理睬,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催她道:“快走吧,相爷要见你。”
梦华原地迟疑了下,一颗心竟于腔中惴惴难安,思忖了下,还是决定跟上卫韵。
卫韵向门缝窥去,恰窥见梦华后背寂然往下沉去,她不平不挠地昂着脖子,不迭摇首,倔强地问曲伯尧:“如果.....如果我本日将那郑媱的头颅斩了,你会拿我如何样?”
梦华闻声了,执剑一旋,一道银光顷刻如电般迅疾朝卫韵劈来。卫韵情急闪避,边躲边喊:“梦华,你沉着一点!”梦华却如灰鹞般扑身跃前,看准卫韵便掷剑而去。
他眼中平静,咬牙说:“难—产——......”
目视马厩里出来的两人,梦华压下了唇角,右手不自发地摸向了随身携在腰腹处的短匕。黎一鸣上前两步,与之并肩斥道:“你就跟他一样,愚不成及!阿谁女人既不该救,也不该活,但是也轮不到你来杀!”
卫韵对身后那仍立在门外不敢入内的梦华使了使眼色,梦华便伸足渐渐踏了出去,碎步趋前时,谨慎翼翼地去瞥曲伯尧。卫韵走去暖炕前,端了茶壶,倒了一杯新茶交给梦华,又使眼色让其奉上前去。
那力道不轻不重,不疾不缓地摩挲着她掌内心的柔嫩。他俄然抽了手向她面上伸了过来,细斑斓得一双云雁栩栩如生,似要从那广漠的袖口展翅双双夺出,带着春阳的暖意,苗条的手指导起了她的下颚,触了触她颈处的伤痕,抚了抚她失了赤色的枯唇,将她的乱发悄悄拨到秀耳后,拇指也按在那边,谨慎翼翼地抬起她的侧脸,他的脸逐步向她靠近......
熟料梦华眸光一黯,又一个纵气旋身,激流勇进般,挥剑向她。卫韵三魂已去两魂,茫然间只见面前一片旋涡般狼籍的剑花,断枝落梅纷繁重新顶降落,雪地里插了一片。卫韵回身一看,那两株红梅已成秃树。
“重华之变,你父王被乱箭射死,拥你父王者被赶尽扑灭,奸人上位,长纳福祚,垂以后嗣。你母王妜身怀六甲,仍然被那奸人凌|辱,为了腹中孩儿撑着一口气,历经艰苦逃出,却不想,竟产下你如许一个不肖的遗腹子!那郑崇枢亦是狼心狗肺之辈,不顾你父当年提携与拯救之恩,助纣为虐,反噬你父。现在,好不轻易借公孙戾之手除了太子、打压了其他皇子,也获得了公孙戾的信赖,你竟为了郑崇枢的女儿而惹得公孙戾生疑,几乎功亏一篑!”黎一鸣将拭净的牌位放回原位,又指着中间的牌位持重叮咛他道:“别忘了你身上流淌的血......奸人虽死,可奸佞未绝,奸佞一日不断,将难以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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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媱一听俄然扑上来揪住他的衣衿瞪着他吼道:“你能给他甚么活路?我父亲尚崇忠义礼智信,如何会折了时令而苟活?”
半分?这辈子都不成能?梦华慢下脚步,脑海中闪现郑媱那令人嫌恶的神情和弱不由风的身形,不由勾唇哂笑;复又想起几个时候前抱她疾步走出马厩的那人,倏尔目中莹莹,堕入沉沉的遐思。
“灏......”
香炉转动声寂然时接来门声的砰响,梦华尽力仰首不让甚么东西掉下,可那滚滚热流却止不住飞流直下,很快濡湿了她胸前的衣衿,梦华狠狠擦了两下,俯下身去,一一拾起那滚落了满地的扳指的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