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看着王妈妈:“妈妈是我的奶娘,老太太身边的季妈妈,大太太、二太太身边的妈妈以后,就是你了,每日跟着我,又统管清华院,要垂垂立起威来――明日老太太说要给清华院添婆子仆妇丫头,转头送过来的不消说多是她们的人,十足留在前边儿,上夜守门洒扫做粗活吧,等闲不准进内院来,我身边只留着我们这些人,等今后我本身得便,从外边买几个小丫头出去渐渐调教着才好。两个姨娘那边,立个端方,没事不必来我跟前,东园那边……渐渐再看吧。郑女人或庄女人来时,若我不在,延请至小花厅坐着,东园就不必进了,那毕竟是大爷读书练武的处所,虽说表兄妹自小儿熟悉,都已长大,应避嫌!”
王妈妈道:“别人是不能直接进内院大门的,只宝驹和百战能够,他们原是家生的主子,大爷带了他们上疆场,也争得一些军功……他们两个倒也是懂事的,常日只从东园练武场子那边的角门出来。”
媚娘笑道:“那也罢了,女孩子家,原多娇矜些,仿佛你们也不消肩扛手提甚么的啊!只要她们不是一副恃宠生骄,欺个瞒下的主子嘴脸就好。”
翠喜、翠怜有些楞怔,王妈妈却说道:“正应当如此!昨儿大爷酒醉,奶奶该问候一二。”
“橙儿已经去传了,估计就快回到,奶奶起来罢!”
芳儿身子斜了一下,兀自嘴硬:“但是我瞥见已经端了食盒进院来,说不好现在就送出去了呢!”
媚娘也站起来,目不斜视地直走出门:“我们去看看大爷,等着他吃早餐呢,我可有些饿了!”
“这么快?如果敢偷懒,瑞珠姐姐可不与你们说着玩的!”
“行了,洗头沐浴该够了的。”
媚娘徐行走进文锦轩,四周打量了一番,浅笑道:“这处所拾掇得真好,洁净整齐,比我那屋里还像内室!瑞宝和瑞珠真无能,不愧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调教得真好啊,翠喜翠思,今后你们很多跟两位姐姐学学!”
“送出去了也是赐给你吃!候爷的早餐还得去传,快去!”
媚娘淡淡说道:“就这件吧!候爷昨夜待客醉酒,本日穿这件雨过天青的袍子恰好,精力利落些。皱了也无妨,翠喜手儿巧,最会熨烫衣裳,立时拿了衣裳去弄好,一会大爷要穿的!”
瑞珠红了脸:“奴婢……奴婢另给候爷取一套!”
王妈妈道:“大奶奶洗漱打扮,用完早餐,就得赶往紫云堂去理事,要从辰时坐到巳时。这事件接得仓促,还得一边听管事仆妇回事儿,一边对帐册,这两天,定是极忙极忙的,顾不上恒哥儿,怕也……顾不上大爷,现在大奶奶大好了,按理说每日里该陪大爷一处用饭……”
媚娘看了翠思一眼,笑着摇点头,问王妈妈:“东园从属于清华院,也是内院,满院的女眷呢,宝驹和百战那两小子倒是来去不受限定?”
媚娘笑看丫头斗小嘴,王妈妈在旁欲言又止,媚娘说:“妈妈有甚么话?”
东园连着三间书房的文锦轩内,瑞珠和瑞宝并肩站着,正批示婆子们抬了热水进阁房,等待爷从练武场返来泡澡沐浴,瑞珠数数连抬出来四桶水,点头道:
“作死的小蹄子,要你去,就从速的!东园几时要上房传早餐?她们晓得甚么?候爷爱吃甚么,口味轻重,她们说得出吗不跳字。
媚娘看着低头跪在脚下的两个丫头,十五六岁,身材小巧有致,装束与老太太身边的瑞雪几个差未几,头上双垂髻,没有钗环,却以缎带缠绕了璎络珠花等配饰,凌罗襦裙边上有模糊的绣花,风雅端雅,显现出与别个丫头的分歧之处,又不至超出主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