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丫头跑了出去,叮咛廊下的婆子,一名婆子刚跑出锦华院门口,就见着媚娘主仆在前边渐渐走着,从速请了返来。
庄玉兰别过甚去,装没闻声,拉了金锁往里边走:“快归去,替我重新把头发梳好!”
刚转到屏风前面,恒儿看不见她,一下子炸开了,哇哇大哭,在金锁怀里用力挣扎,金锁差一点让他摆脱出去,也吓得大呼:“快来人啊!瑞雪姐姐、瑞雨姐姐!我抱不住了,哥儿要掉下去了!”
媚娘回到堂上,瞥见庄玉兰和几个丫头衣裳不整、发髻狼藉的怪模样,乐不成支:“哎呀!如何我才走了一会儿,都成如许了,这谁弄的?”
白景玉顿悟:“怪不得呢,恒儿一来就与兰mm如此靠近!”
媚娘抿了抿唇,心想确切是如许,生孩子是大事,这时候可不能让皇后用心,便点了点头:
媚娘笑着应:“晓得了,一会就回,你们去吧!”
徐俊英叹口气:“太太身子不好……你本应在身边奉侍着,现在是不能了――方才前边大总管来报,说宫里来人,在二堂等着宣旨,我想着应是皇后传你晋见。我们快些回院,你还要大妆,然后一同到前院接旨,恒儿就交王妈妈和翠喜她们关照。”
正抚弄着恒儿的脸,却见徐俊英从曲廊那边走来,媚娘内心不爽:如何又来了,不是去陪后妈了么?
像要特地印证老太太的话,庄玉兰伸脱手,含笑道:“恒儿来,到我这儿来!”
来的是两位年青的公公,宣读天子圣旨,候府二堂上摆了香案,府里有功名官位的男人、有品秩受赐封的命妇都要出来跪接圣旨,媚娘凤冠霞帔,严妆盛服,与蟒袍玉带的徐俊英一同走出来,把二门廊下环抱着静候动静的候府女眷们看得发了呆,媚娘受封赐以后,几近没有机遇看到她穿过这套华服,这通身的繁华,崇高气质,与漂亮帅气的候爷实在是太班配了。
庄玉兰想上来抱他,被恒儿两只乱晃的小胖爪一通抓挠,发髻散开了,钗环掉落了,一只耳坠被他抓在手里不放,痛得庄玉兰大喊小叫,老太太急得两手东指西指,喊着:“你、你们还不快上去看看是如何回事!”
媚娘点着恒儿的额头,绷着脸说道:“再敢乱咬东西,甚么乌七八糟的物什都塞嘴里,信不信我把你几颗小免牙拔了!”
恒儿楞楞地昂首看着她,脸上显得有点严峻,庄玉兰忙说:“你这是做甚么?吓着恒儿了!”
“从速地从速地!跑去喊他母亲转来,带了他归去罢!”
是 由】.
白景玉、方氏、瑞雪瑞雨,乃至季妈妈出来,一窝蜂上去帮手,恒儿这回真被吓着了,惊骇之动手上更加用力,逮住谁抓谁,抓住了就不等闲放开,大人们却不敢对他如何,只想掰开他的手就行了,他却那里晓得这些?只是不肯放手。
媚娘走上去,劈手夺走恒儿手上的纱花,往圆桌上一扔,刚好进了盛装果脯的青花盆子,看去像极了餐桌上的冷盆装潢,被恒儿咬得残了,却也还是素净诱人。
本来老太太也不想让媚娘在屋里久坐,见她不说话,总拿眼睛去看恒儿,便对她说道:“英儿好不轻易得闲一天,现在又要看顾你婆婆,这事原该是你去做才对!奉侍你婆婆,打发人拿些银子物品,送去郑家,全了我们徐家礼数就行了。提及来玉表女人只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是病夭,若不看在她自小在我们府上长大,连问都不必去问的!也罢了,看在你婆婆疼她一场的份上,备一份帛金去吧――你这就去办,还要打理府里事件,必是顾不上恒儿了,恒儿就放在我这,由兰儿关照,兰儿对孩子最上心,你看恒儿跟着她多亲,笑很多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