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小皇子萧易生于春秋元年历。
……
小皇子殿下在车内温馨读书,未曾管车马劳累。
老衲人的声音像是塞了个馒头样,喘不过气,听着极其难受,呼呼呼的顷刻就过。
只是百年来,佛塔从未开启。青莲闭塔以后,唯有拿圣僧舍利与王族血脉共鸣才气开塔,匡论登顶去改了那该死的端方。寺里和尚善于辩法,与人讲事理。可虽是烦紧这倒置的钟鼓声音,却与这早入了土化了灰的青莲大师倒是毫无事理可讲。
前面的侍从立马心领神会,紧接着马车后跟从的几道极其埋没的黑衣身影立马从官道上四散而开。
国师以十年寿命落子求解,算出小皇子命格游离十六岁以外。
……
小皇子闻言,恍恍忽惚翻开帘子,恰逢大风掠过,两道梨花飞舞如雨,天空并无滂湃大雨,却有滂湃梨花囊括。
百年前第一代方丈青莲大师要建那大榕塔,设了那大钟厚鼓,却一反“晨钟暮鼓”,要教寺里凌晨敲鼓,傍晚鸣钟。如果有朝一日有人阅遍了佛塔诸法,登了那第九层佛塔,大能够改了这暮钟晨鼓的规定。
小和尚拿着扫帚扫了一天的地,实在早已累得没力量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师父,您老又坐了一天。”
“罪恶罪恶,”老衲人没有睁眼,缓缓合十,捏着佛珠颂佛号。
得,都听您的,石头儿呵呵一笑,又听到第三句话――
如果有明眼人,就会发明,这两位马夫,驭马时候上半身涓滴不动,下身随马频次保持分歧,绝非等闲之辈。
源大国师算出北魏有药王行走陈迹,此乃最后一载。
车队有如轻烟,沉默而迅捷,行驶在初春的梨花潮中。
因其奇特的地理环境,圈养了一谷梨花。每逢初春,旅客士子多如鱼鳞,
嚼着草根的,是有着“暴雨梨花不沾衣”之称的轻功妙手腕明胜;低头沉默的是有着“瞋目金刚”佳誉的内家妙手缪降鸿。
世人只道晨钟暮鼓,大榕寺却敲暮钟晨鼓,钟声浑厚,振聋发聩。
“咚――”
自皇都兰陵城赶路而来,直至涓州,途三周,碰到了六波刺客。
现在他只是懵懵懂懂的少年。
……
现在他只知阳关初春,宜赏梨花。
“书上说阳关多梨花,”小皇子殿下如有所思,“我们在阳关稍作逗留。”
这是第七波刺客。
“好一个青莲王八蛋。”
老衲人抬头而笑,不知为何,叹道,“好一个暮钟晨鼓。”
“殿下,前去十七里,便是阳关谷。”
老衲人眉头微动,摊开那只抓住飞虫的手掌,“削发人要心胸慈悲,扫地需留蝼蚁命,珍惜飞蛾罩纱灯。”
袅袅官道,一名少年。
两位车夫带着斗笠,一名嚼着野草根,颧骨有一道伤疤,漫不经心的昂首,右手在背后模糊约约比了一个手势。
说的是甚么,赶明儿今后就不消扫地了,别哭?
春秋十六年,阳关十七里。
小皇子殿下并不晓得他可否在北魏找到那位行走天下的药王,也不晓得此行会有多大的凶恶。
源国师卦尽天机,算出小皇子殿下怀有天人八相中的龙蛇相与株莲相,可惜两相相克,自小这皇子儿殿下便是体弱多病,陛下召了无数医道圣手,均是无可何如。
此行求长生。
“咚――”
第二句说完,石头儿有点懵,如何之前都是您老说这晨鼓暮钟听着忒烦,恨不得砸了,如何今儿就叮嘱我别改了这端方?
淇江以南,齐梁境内。涓州官道,马蹄如雷。
这一车载满了圣贤书卷。天大地大,圣贤事理最大。父皇靠圣贤事理治国齐家平天下,故而不管是春秋前各家巨擘的经文书卷,还是春秋后名声初现的大师文籍。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小皇子殿下几近已经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