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一略一踌躇,便也照办了,想要从燕星海手中接过倒茶的活计,却被后者用眼神给制止了。暗想:“我坏了他的大事,他该不会是想让我直接吞沸水吧?”越想越感觉便是如此,越是惊骇。
赵心一诚惶诚恐,一来是因为对方是天子,二来对方是大修士,三来本身做贼心虚,躬身施礼道:“草民不敢!”
立起家来,口里啧啧有声,甚为可惜,大有深切宝山白手归的不甘。
“草民见到了钱凌武大人,很多事情我也就想通了,想必他便是陛下的暗卫。我寻到的那本鱼鳞图册便是他设的一个鱼饵,专门垂钓用的。但是,因为草民的莽撞,真正的大鱼却没能钓上来,只钓了些小鱼小虾!”赵心一顿了一顿,“再者,草民寻到的鱼鳞图册也是假的吧?”
燕星海随便落了座,指着劈面的藤椅道:“随便坐。”
“哎呦呦……”赵心一痛得呲牙咧嘴,“燕晨,快停止!”
落日西下,朝霞满天。
“停止!”
赵心一四下望了望,比拟别处,这里显得格外冷寂,没有一个兵士,也没有一个宫人,四下空荡荡的。景色倒是不错,遍及奇花异草,另有假山美玉,新奇多姿,赏心好看。目光逗留在一簇紫色团花上,上前两步,俯身细观,叶如锯齿,巴掌大小,叶脉盘曲来去,有点像鬼画符,他却不由双目一睁,惊道:“竟是符灵花!”
赵心一又是一阵头大,“草民有罪!”
赵心一不敢违逆,赶快战战兢兢地坐到了燕星海劈面,如坐针毡。
“另有更疼的!”燕晨手中多了一把牛角尖刀,在赵心一的面前夸大地晃了晃,尖刀贴到他的脸颊,他只觉冰冷砭骨,赶快大声呼救:“拯救……”
“哦?”燕星海转过了头,面带几分迷惑,表示赵心一说下去。
不过,这符灵花虽说是灵药,却对修行无益。也不是全无用处,碰到对的人便是宝贝,符师们就是如许的人。将符灵花叶碾磨成汁,混在符纸当中,有助于符师聚灵凝力,晋升灵符的能力,对二阶以下灵符的加持感化尤其较着。
赵心一暗道不好,仓猝回身施礼,张口无语,不知该如何称呼。固然心中已经有八九分肯定此人便是北燕当今的弘远天子,但另有那么一两分不肯定,万一弄错了,还不得是杀头的罪恶!
赵心一赶快跟在了燕星海身后,不远不近,后者带着他走过九转廊桥,来到湖心的八角亭中。亭子不小,约莫三间屋子的大小,红木为柱,茅草作顶,未着漆,也未加雕饰,显得古色古香。
“何罪之有?”燕星海自顾自地玩弄着火炉,让炭火变得更旺。
“小骗子别跑!”中年人紧追不舍。
燕星海一边煮茶,一边随口问道:“听晨儿说,三江卫的鱼鳞图册是你找到的?”
“你……”燕晨气得牙根痒。
赵心一盗汗直冒,暗想听这语气,必定错不了了,此人定是天子陛下,赶快昂首道:“草民知罪!”
赵心一眼放亮光,暗想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偷白不偷,偷眼四下打量,摆布还是无人,从速俯身从中拔了一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笼到了袖袋中。立起家来,心虚地四周扫了扫,还是无人,还待再拔,可这一簇统共也就六株,现在已显稀少,再少一株,很轻易露馅,只得放弃。转眼瞥见假山对侧模糊暴露一株,不由喜上心头,快步转了畴昔,好大一簇,起码有二十几株。心下大喜,仓猝故伎重施,连拔三株,还想再拔,但袍袖偏窄,袖袋包容有限,一边两株便已经有些勉强了。再多,就显得高耸了,有能够就会被天子或钱凌武看出马脚。
“哎呦……”赵心一眼泪直流,痛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