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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的身上、衣甲上都已经沾满了鲜血,既有仇敌的,也有本身的;就连长枪的抢柄都被鲜血浸润,握在手中的感受有些打滑。贰心知已到了存亡攸关的时候,再不脱身就大事不妙,牙关一咬,连连使出与敌偕亡的狠招。
王阳当然勇悍,却不是傻子,那里肯与这类穷途末路的败将冒死?遮拦了几下便让开门路。陆遥更不游移,打马往隘口急退。几名胡人张弓搭箭就shè,被他舞枪一一拍飞。虽说遮护不住战马,可那青骢马的后臀中了两箭,跑得却更加快了。
沈劲在团柏谷隘口北麓不远处的林地暗藏已久。刚才关隘前两军杀得你死我活,他却并未曾参与,而是候在此处养jīng蓄锐。现在跟着陆遥的号令,沈劲纵声大吼,奋力开弓,一道道箭矢带着狠恶的尖啸声飞出。
一旦超出隘口,阵势就逐步降落,平坦的官道呈一道弧线从林地间穿过。陆遥伏低身躯,沿着官道极力纵马疾走。刚才他以一人之力纵横千军,看似豪猛无敌,实在体力、jīng力全都严峻透支。现在他的视野已然有些恍惚,手脚也垂垂有力,这是失血过量的成果。身后传来嗖嗖的尖啸声,是有些乌桓马队取了弓箭来shè。幸亏准头不如何样,大部分都从陆遥身边掠过了。另有几支扎在他的盔甲上或者shè中了战马的臀部。
到了这时候,任谁都看出这股晋军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毁灭只在反掌之间。他们本来就兵力不敷,今rì一战,死伤更是惨痛;再落空了太原国中部丘陵地带的最后一道要隘,再也没法抵挡匈奴雄师的守势。
匈奴雄师绝大多数已经通过了隘口。这一把火起,顿时便将他们的后路截断。刹时人马大乱,惊呼者有之,奔逃者有之,手足无措者有之。纵使带队的军官连连喝斥,也不能禁止本来整齐的军容化作了一盘散沙。
隘口表里看似横七竖八随便堆积的那些木料之下,竟然埋没着很多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乃至另有大量的枯枝柴禾。每一支火箭shè落之处,立时便是一团烈焰腾起。十二支火箭,便是十二处火源,眨眼之间,便使整座隘口堕入火海。远远看去,仿佛一头吞吐烈焰的庞然巨兽,正占有在隘口处点头摆尾!
箭也是好箭。箭长二尺二寸,箭簇、箭身、尾羽皆jīng工制作,各方面都无懈可击。一共十二支,横列在沈劲身前。与凡是分歧的是,箭身上扎着浸润了火油的麻布。
手持弓箭的沈劲,更是罕见的一流弓箭手。沈劲原是并州军重将、越骑校尉陈永的得力臂膀,统领jīng锐的轻马队。他有双带两键、摆布驰shè之术;又能开三石强弓百步穿杨。其人善shè之名,并州军的将士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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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面对劲敌从不害怕的勇虎将士们四散驰驱着,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想要找到一条活路。可越是镇静,越轻易让本身身陷险境。有些已经被火焰烧着的人很快就化作了一团团火球,哀鸣着滚来滚去,终究被火神所吞噬。人的嘶吼声、马的哀鸣声、火焰熊熊燃烧时那特有的风声交叉在一起,共同吹奏出哀亡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