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吕氏秋》中所言的天下九塞之首太汾,便是这雀鼠谷了。若从河东平原北上晋中,这里乃是最首要的通路。刘琨坐镇晋阳今后,调派麾下大将、横野将军卢昶带了一千jīng兵在此驻守。并任命平阳人郎硕为介休令,帮手卢昶。
忽听得城墙的望楼上传来嘶声大吼:“胡人!胡人!大队胡人来袭!”
这时从胡人军阵中远远驰来一骑,本来是个投降匈奴的汉人官员前来劝降。那使者立马百步开外,刚吼了两嗓子,只见一点银星飞shè,正中他的咽喉,顿时倒栽上马。卢昶的箭术在妙手如云的晋阳军中也排得上前五,这一箭果然是又快又狠!
季一来战马肥胖、二来易发疫病,是以自古以来,北方胡族都禀承着秋高马肥时方才出兵作战的风俗。莫说是卢昶,就连包含越石公在内的晋阴文武大员们,也没有想到匈奴竟然急不成耐到了如许的境地。
卢昶字士则,出自范阳卢氏疏宗。他在太元年间就弃文就武,跟随刘琨转战南北,萍踪遍及大河两岸。其人能开强弓摆布驰shè,又擅使大刀,勇武常为诸将之先。数年前河桥大战时,他率铁骑陷阵,固然击败十倍之敌,却在与仇敌搏斗时被白刃贯胸。刘琨为此大惊,遍邀名医为他救治,还亲身检视汤药。
待到新时节,从深山中陆连续续迁来了数百户百姓。这些人本是本地住民,只为遁藏战乱才流亡入山。目睹得局势稍定,他们毕竟故乡难离,便纷繁回转来。卢昶便将他们一一安设了。目睹着小小的介休城,垂垂有了几分人气。
卢昶问道:“却未曾料胡贼大肆进犯……郎大人觉得敌势如何?”
介休城西南,越太高壁岭不远,就是兵家必争的要隘雀鼠谷。此处乃是崇山峻岭之间被汾水如刀斧般劈开的一条狭小山谷,谷地中数十里间道险隘,展转盘回,行来步步惊心,仿佛唯有鸟雀和老鼠才气安但是过,故而得名。
这……这清楚是匈奴主力来犯!卢昶只觉一股冷气从尾椎骨上直浸上来,他深知晋阳军与匈奴势不两立、迟早是连番血战,故此自从到任,就rì夜不断地停止战役筹办。但他怎也没有推测,尚在寒料峭的时候,匈奴人就迫不及待地策动了雄师!
卢昶这一箭,也惹得敌阵中鼓噪之声高文。匈奴人稍许清算雄师,便分遣人马将介休城团团围住。
裸奔是个好机遇,能够定下心来,渐渐写,好好写。晋阳大战的序幕即将拉开,还请各位和我一起来存眷这场史籍鲜有记录却意义严峻的战役。
这些人无不是威风足以止小儿夜啼的匈奴名将,数年以来,他们纵横于南至大河、北至yīn山的广袤地盘上,杀得晋军尸如山积!仅仅是十数个名字一一报出,就仿佛是沉甸甸的巨石,压的卢昶几近要透不过气来。而站在他身边的将士们,更是脸sè惨白。
卢昶仓猝带了将士们到了城头了望。只见远处一拨又一波的军马从雀鼠谷里源源而出,不过半晌,就聚了极大的军阵。那军阵中数百面各sè军旗招展飘飞,旗号上绘有各种狰狞猛兽,映托得一队队步兵马队如狼似虎。全军甲兵戈耀rì,杀气腾腾。更有苦楚肃杀的号角之声不时响起,在茫茫郊野上传出极远。只看现在在谷外田野上的军马,只怕就不下三四万雄兵,而谷中人马还在不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永久也没有止歇!
卢昶手扶着垛口,仔细心细地旁观仇敌的军容。只听脚步声短促响起,本来是介休公子硕仓促赶来。
终究卢昶固然保住xìng命,却伤了肺气,而后气味短促,经常咳嗽不止。故此他渐少亲身临敌,转而师法批示若定的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