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噎的范皓略显难堪,忍不住望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谢逸,暗道这两人生前必是单相思,不然怎会一个重情,一个偶然?
司徒赋俄然问出这么一句,更令范皓感觉奇特,他们拘过多少条灵魂,却从未探听过亡灵生前的私事,最多是从灵魂一起的哭诉中能听出些景象,却从未像司徒赋这般,主动想让他们晓得。
荣桓吓得不轻,他千万没有想到,司徒赋竟如此无耻,对他这个男人也敢动手。
“你……你无耻!”荣桓紧忙敛紧被弄乱的衣衿。
司徒赋见他们没有兴趣,深深的叹了口气,又道:“可我是被鬼害死的,两位鬼大人莫非不管管么?”
话毕,谢逸拉着司徒赋朝外便走。
望着荣桓的一张红脸变的煞白,司徒赋俄然噗哧一笑,松开了荣桓。
吵嘴无常面面相觑,司徒赋予荣桓,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长门街司徒府上俄然来了一名温文尔雅的少年,却原是司徒家姨娘的表亲,名唤荣桓。
谢逸重视到范皓投向他的眼神,清冷的回道:“他说的没错,只不过黑无常这般情怀了解不了罢了。”
“瞧把你吓的,小爷不过是逗逗你,你还当真了?”
荣桓抬手将司徒赋的手指拨去了一边,略有不悦的回道:“司徒公子请自重,这个荣桓教不了你!”
只因司徒家离乡试之地较近,为了省却秋帏时的舟车劳累,荣桓便提早来投奔司徒赋的姨娘。
谢逸催动咒诀,锁魂链回声系在了年青公子的手腕上。
不事悔怨也没用了,因为人都已经死了。
“山海经?”荣桓微微一怔,转眼又暖和的笑了笑,问道:“本来司徒公子喜好怪力乱神的传说?”
范皓又摇了点头,见谢逸拉着司徒赋已经走了老远,便紧忙追了上去。
那一年孟春,万物萌发,吐故纳新,开了个好年景。
“好久没这么舒畅过啦……两位想必是来捉我去阴曹地府的鬼差吧?那便有劳二位了。”
还未跨出门去的范皓见了这俄然拧转的一幕,不由感喟的摇了点头,这类棒打鸳鸯散的悲剧,阳间界内,时不时的就来上一出,非弄的死死伤伤了,才晓得甚么叫做悔怨。
范皓感觉非常风趣,像这位公子般涓滴不害怕他们,又将存亡大事看的超脱随便的灵魂,的确是凤毛麟角,院中一片亲人哭哭啼啼,可被哭诉的这位倒是满不在乎,一脸轻松,死对于他来讲,倒像是摆脱了普通。
“五经中,司徒公子偏好哪一册?”荣桓见司徒赋扒在门上唉声感喟的,只好先开口说了话。
衰老的吼怒伴跟着颤颤不平,司徒赋的父亲被人搀扶着走进了灵堂。
司徒赋转头望了荣桓一眼,便松开门框,走到荣桓跟前,饶成心味的盯着坐在案几前看书的荣桓,嘲笑道:“甚么五经?小爷没兴趣,小爷只读过山海经!”
俄然,半空中一阵诡谲的阴风掠过,阴风中乍现一黑一白两道鬼怪踪迹,飞至那户府邸院中方才缓缓落定,两身严肃飒爽的冥界官服称着两位风致的阳间来客。
荣桓因为寄人篱下,只好承诺了司徒老爷的要求,帮他好好带带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
荣桓不经意的一笑,却令司徒赋莫名生出一种眩晕感,这类眩晕感司徒赋熟谙的很,但却不敢信赖,本身因为荣桓的这暖和一笑,竟对他动了心。
绝情的棍棒抽打在身上,荣桓生生的受着,这是他该得的报应,即便是被打死在这司徒府,荣桓也毫无牢骚。
反观司徒赋,却每日里逗马遛鸟,纨绔不羁,同荣桓一比,的确天上地下,真真把司徒老爷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