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桓这才听出司徒赋是在戏谑他,却面不改色的背诵道:“大荒当中,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
反观司徒赋,却每日里逗马遛鸟,纨绔不羁,同荣桓一比,的确天上地下,真真把司徒老爷气个半死。
“瞧把你吓的,小爷不过是逗逗你,你还当真了?”
还未跨出门去的范皓见了这俄然拧转的一幕,不由感喟的摇了点头,这类棒打鸳鸯散的悲剧,阳间界内,时不时的就来上一出,非弄的死死伤伤了,才晓得甚么叫做悔怨。
白无常谢逸眼角眉梢处,本来淡紫色的斑纹现在愈发素净,可惜,却被那张狰狞的可骇面具粉饰了一半。
“啧啧……”
俄然,半空中一阵诡谲的阴风掠过,阴风中乍现一黑一白两道鬼怪踪迹,飞至那户府邸院中方才缓缓落定,两身严肃飒爽的冥界官服称着两位风致的阳间来客。
“荣公子倒是说说看,小爷我是弄了你了,还是上了你了?”
吵嘴无常面面相觑,司徒赋予荣桓,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那人急仓促的朝灵堂奔去,借着月光看的清楚,来人也是一名年青的公子,且同这位方才死掉的司徒赋春秋相仿,气质相称。
“好久没这么舒畅过啦……两位想必是来捉我去阴曹地府的鬼差吧?那便有劳二位了。”
话毕,谢逸拉着司徒赋朝外便走。
……
“你……你无耻!”荣桓紧忙敛紧被弄乱的衣衿。
“滚!!!”白叟再次吼怒一声,颤巍巍的指了指一旁的仆人,叫道:“你们给我将这忘恩负义的牲口打出去!”
这年青公子莫非还不晓得本身已经死了?不然处在这尽是丧服香蜡的氛围当中,竟会如此悠然闲淡?
“大人谈笑了,司徒赋又不是女人,怎会为情.事脆弱到不堪一击?那荣桓是我的心上人不假,家父分歧意我们在一起也是真,可我的死,却并非满是因为荣桓的原因。”
司徒赋噗哧一笑,反问道:“不然呢?即便我司徒赋旧情难忘,可现在已死为鬼,又何必再去招惹这活着的?”
长门街司徒府上俄然来了一名温文尔雅的少年,却原是司徒家姨娘的表亲,名唤荣桓。
但对于幽冥地府十殿生灵来讲,恩恩仇怨的事情数不堪数,不过循环一世执念,下一世反而忘得干清干净,因而又重新开端造业。吵嘴无常早已全然看破,天然没有兴趣详细体味。
司徒赋转头望了荣桓一眼,便松开门框,走到荣桓跟前,饶成心味的盯着坐在案几前看书的荣桓,嘲笑道:“甚么五经?小爷没兴趣,小爷只读过山海经!”
一言噎的范皓略显难堪,忍不住望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谢逸,暗道这两人生前必是单相思,不然怎会一个重情,一个偶然?
司徒赋见他们没有兴趣,深深的叹了口气,又道:“可我是被鬼害死的,两位鬼大人莫非不管管么?”
范皓用墨金骨扇敲了敲额头,这才想明白方才谢逸的话,较着是在挖苦他当初青苑桥上无辜殉情的旧事。看来谢逸对这件事一向耿耿于怀,始终未曾放下。
范皓又摇了点头,见谢逸拉着司徒赋已经走了老远,便紧忙追了上去。
不事悔怨也没用了,因为人都已经死了。
“姓荣的,你还敢来司徒府,你给我滚出去!”
“山海经?”荣桓微微一怔,转眼又暖和的笑了笑,问道:“本来司徒公子喜好怪力乱神的传说?”
谢逸抬眸望向那只灵魂,的确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公子,穿戴一身青色的斑斓袍衫,懒洋洋的瘫坐在旁侧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抓着串祭供的葡萄,落拓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