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孩子,又像个疯子,将存亡当作打趣,不信天下人的至心,甚么花言巧语疼惜爱宠,在她的面前,都一文不值!谁情愿杀她,谁才是真的爱她。
百里婧笑起来,笑得明丽而魅惑,她伸手摸他的脸,摸那道还未消褪的长长抓痕:“想再抓一道血痕,想让你新伤加旧伤,让你的臣子们好都雅看,有我在一日,你的脸就会越来越丑,越来越讨人厌,越来越让人恶心……”
刚说完,薄延袖中的右手就被一只温软小手握住了,他本能地偏头看去,就见梵华将手拢在嘴边,偷偷摸摸地对他悄声说道:“薄薄,我闻声了,阿谁探子跟你说,美人在路上做功德呢,你说他是不是带了另一个美人返来了呀?”
梵华:你们不晓得我是谁吧,哈哈!你们不晓得美人是谁吧,哈哈!
有了几番经历,君执晓得她又在背叛,不消一会儿又该建议疯来,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问:“又想了?”
“岂有此理啊?如果大帝偏疼薄相,大秦岂不是后继无人?大帝无子嗣,该如何是好?”
长安城大雪,天儿冷极,可这些百姓孔殷的心机却并未冷却半分,仿佛凭着他们几句八卦,便可叫大地回春了似的。
“好,给你药……你能够不乖,能够混闹,但不准想着死……”君执喘着粗气,罔顾身下人的震颤,罔顾外头黑甲军与百姓的神采,满足她的统统需索。
自第一声“万岁”起,她便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君执担忧她将恨与怨积在内心,便时不时与她说着些无关紧急的事。
他们给了她甚么?
现在,她已失了心智,不爱任何人,听不了他的劝,乃至他一个不谨慎,就会目睹她的自戕。
“哎呀,谁不晓得当今太后是累世公卿白家出身?自我们大秦建国起,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白家的令媛。宫里那位太后的亲侄女儿,可不就是下一名皇后娘娘吗?姓白的娘娘,莫非不该叫白娘娘?”
君执见她呆呆的,明显药效还未发作,便耐着性子主动与她说话:“长安城是生我养我之地,渭水不比淮水,水势迅疾,约莫你未曾见过。长安的夏季很冷,但入了宫就好了,不会冻着你。外头的雪很大,约莫也是你平生所未见,想不想看一眼?”
她不吞,又咬他,非逼得君执捏住她的下巴强来,他任她咬,却不准她死。
“婧儿,够了!”君执终究伸手抱住她,天已经够冷,她从未见太长安的夏季,如果离了火盆,她定要冻出病来。
琴妈:阿谁阿谁,梵华是谁不需求说了吧?薄薄,你看着点啊,别让她再偷吃御膳房的点心!另有,明天时候不早了,先上菜。V群的姐妹们,我们明儿早见……
“婧儿,你想晓得甚么,我能够解释,都说给你听。”他抱她在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胸口取暖。
他越是对她百依百顺,娇纵忍耐,百里婧越是不肯听,越是要与他对着干,她的痛苦无处宣泄,连一个能辩论的人也无。全天下都是这副嘴脸,都说着爱她顺着她,甚么都给她……
可他怎会嫌弃?
探子走后,朝臣扣问,薄延笑答:“陛下还在路上,担搁了一会儿,诸位大人且耐烦等待。”
百里婧耻笑:“够了?如何会够了?我不敷!你成全我,就够了!”她回身捧着君执的脸,神采酡红,仿若已醉:“你不是说爱我吗?爱我为甚么要如许对我?我活不下去了,你却不准我死,你们都一样,想折磨我,想让我看着你们活得有多好,是不是?”
“乖,回宫就好了,再忍忍。”他耐着性子哄她,执起水囊喝了口水,低头喂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