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闱已经公布成绩,此次脱颖而出者,皆称“贡士”,旬日以后便是殿试,由景元帝亲身考查,但是,殿试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对这些“贡士”重新排个名,却不会再有人落榜。换言之,只要中了贡士,即是大小都有个官可做了,那些豪门学子的心能够稍稍放下些了。
待瞧见他手里提的铁笼子,乐呵呵地笑道:“哦,遛兔子呀?这兔子长得真肥!跟福伯养的小猪崽子差未几大了!四公子,您可真能赡养啊!”
那几个保卫互换了下眼神,一人笑道:“四公子,莫不是您目炫了?我们哥儿几个巡夜的时候,就常瞧见老鸦啊野猫啊,还觉得是贼呢!”
屋子里温馨,轻微的响声也听得清楚,墨誉看畴昔,顿时皱紧眉头,那只该死的胖兔子除了难服侍以外,事儿还真多!每天吃饱了便是睡,睡醒了就咬铁笼子,不知倦怠地磨它那两颗兔牙!
但是,墨誉中了头名,又因为老爹墨相的身份被捧得很高,天然比那些豪门学子更有紧急感,哪怕他满腹文章,也颇自傲,半夜却还勤奋地挑灯读书,用心筹办十今后的殿试。
乐由心生,这笛声清远婉转,足见吹笛之人气度开阔,满含豪情,但是,若仔谛听去,悠远的笛声当中却又异化着丝丝缕缕的愁绪,百转千回无可化解,无端将听者的心神吸引畴昔,跟着乐声凹凸起伏,表情亦随之展转。
墨誉听到“瓜田李下”那四个字,白净的脸皮顿时有些涨红,跟一老嬷嬷有甚么可说的,他折身就要走,刚巧相府内巡夜的保卫从飞虹桥那头过来,见是他,皆惊奇道:“四公子,这么晚了,您如何出来了?”
墨誉追了几步,没追上,但见夜色浓浓,四周竹影深深,俄然便有些后怕,定睛一瞧,他的人已经来到“有凤来仪”。
百里落的神采蓦地一僵,毫无前兆地一巴掌扇了畴昔,恶声道:“贱婢!多事!”
春翠惶惑然,捂着红肿的脸颊跪倒在大红地毡上,完整不知哪句话惹了百里落活力,只顾着告饶:“公主息怒,春翠该死!”
百里落斜身倚在软垫上,没再瞧她,语气轻视:“起来吧。”
“谁?!”墨誉急喝道。
老嬷嬷许是耳朵也不大灵光,也不该他,自顾自道:“找不着哦,四少爷,这边儿您可来不得,瓜田李下的,不风雅便是不是呀……”
春夜沉寂,夜色越深,寒意越浓,车轮轧过空中,收回咕噜咕噜的声响。马车垂垂靠近晋阳王府,远远听到一阵动听的笛声。
几近是想都不想,他就往西厢的“有凤来仪”去了。深更半夜,西厢的院落僻静,夙来也没甚么人,四周一片乌黑,墨誉气度开阔,倒也不怕甚么,谁知刚绕过园中假山,便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