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平常的病就平常医,平时这异术倒是用不上。习成以后,治过的几个,都是浅显体例救不返来的绝症。
“呸呸!窑子里的黄花闺女你奇怪,我不奇怪!从速的让开,庄子上还等着呢,今儿那位爷可获咎不起!”挽月心中有鬼,恐怕他定要掀帘子瞧瞧,仓猝打岔着要走。
挽月有些诧异,他倒是不管不问,原觉得还要东扯西拉说上一堆费事话,再解释小半个时候呢。
“获咎不起的爷?送的哪位女人去服侍?我瞧瞧能不能服侍好了。”老马挤眉弄眼,一径往帘子里瞅。
“起首――”
挽月冷静在他劈面坐下,见他取了一只新茶杯,倒上半杯碧茶,缓缓推到她这一边。他的手也生得极好,手指苗条,白白净净,却涓滴没有阴柔之感,一望就晓得是真真的男儿的手。
她也不嫌他脏,一屁股坐在他边上就给他捏肩。半晌,老头对劲地哼哼两声,嘬了嘬牙花子。挽月晓得他要开端抖干货,赶紧定住神,尖起耳朵。
是个脸孔鄙陋的老头子,身上的袍子在打斗中撕扯得破褴褛烂,一脸委靡,但没有性命之虞。
人间八种奇毒,偏生恰好对应这八脉,毒药本致命,但如果人体中恰好缺了这一点,又恰好弥补上这一点,两两中和,就无益有害了。只是这个临界的点难以掌控,人的脉象八音齐聚,需在这股音绳中精确将八支辩白出来,并找到哪一脉过盛、哪一脉出缺,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就比如听百人团交响乐时,此中有一根弦低了半度,若非对旋律熟之又熟,耳力过人兼精力力强大,必然是找不出来的。
挽月不由驻在了门前,举起手不知该不该敲下去。
“嗳。”凤娘应着,调头去了。
就是这双手不知抚过那男童多少回,挽月一想,冷不丁就打了个寒噤,嗓子也变得干涩起来,正想抬起那茶来吃,想到它出自这双手,送到嘴边的茶杯生生顿住,对峙在半空。
到了城门下,果然被拦住。
五岁时,老头传了她毒术。精确说,她偷学了毒术。更精确说,是老头想传又不想明着说,只在她每次来时用心漏一点,再漏一点…
进了内院,凤娘收起媚笑,正色道:“是那位唱歌的公子来了。我让风蝶儿将话奉告了他,谁知他竟不敢分开了,非要见着当家的才行,我只得将他藏在后院――也不知他来时有没有被人看到。”
“真获咎不起,枢密老爷的儿子都敢动,我长十个脑袋都不敷他砍的。”老马嘀咕着,挥手放行了。
闻声她呼喝,那人缓缓侧过脸来。他长得竟比沈辰还要好,气质更是胜了数筹。如果多在街上走一走,沈辰这“都城第一美女”的名头可要易主了。
她此时约莫晓得她说要传素问毒术时,素问是甚么表情了。
“老马,脊背痒了?敢拦风月楼的车子?”挽月边说边虚空舞了两朵鞭花。
世人求功名利禄,不过想要比旁人过得好,得别人俯视尊敬,求的也不过“高人一等”四个字,倘若能不老不死,成仙成神,那高的又岂止是一等二等了?谁能不为之癫狂?
挽月挠了挠头,“可不是我说的,让路吧您老。这位但是有很多怪癖,咦~”她撇着嘴摆了摆手。
“人家好想嘛…忍了这么久,人家…人家忍不了了!”另一个声音嗔道。听起来是个未成年的男童。
确切当得起凤娘评价的“倒置众生”四个字。
凝眉一看,见一个月白衣衫的人坐在桌边自斟自饮,那姿势当真是萧洒风骚。
抬开端,见是凤娘,耸着胸脯,脸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