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倒是个冰脸寡淡的。
老话儿说的好,刚则易折。肃国公世子的眼神,太厉了。
他仿佛不经意间握紧腰间佩剑,抿了抿唇后轻声发问:“犬戎还会再来吗?”
姚三曾是三老爷曾磊部下的老兵,对西北一代非常熟谙。
驿馆不大,曾珉箫慎等人又不肯意过分扰民,是以除了清算出两个小院给曾珉、萧慎以及几个书办,其别人只能在前院挤大通铺。
也不晓得是不是看多了西北民生凋敝的气象,这一回还不等箫慎开口问个究竟,曾珉就先应了声,神态还非常亲和,的确让杜驿丞受宠若惊。
这事儿还要从肃国公世子箫慎奉旨祭祖提及。
胡乱让家人整了些吃食填饱肚子,曾珉与萧慎随口聊了几句关于本年选士的无聊传闻,刚徐行踱回小院门口,正待告别各自回房安息,就见黑矮的杜姓驿丞哈腰谄笑前来:“两位朱紫留步。”
世人只当他幼年位尊不免傲慢,唯恐他路上添乱,没想到箫慎年事虽不大,但去处有度,对于路程当中宿卫餐饮之事不但不会指手画脚,反而还能勤于察看学习,揣摩领头军卒的各项安排,有不懂的处所便折节下问。
――在西北,除了州县以外,沿着官道设置、有乡兵保持的堡铺驿站,恰是公众聚居餬口侵占的天然挑选。
现在病也治好了,西北萧瑟,女尼们倒是不好孤身上路的。
说着,杜驿丞深深哈腰施礼。他壮着胆量过来相务实是一番美意,总不想让几个有功于此地的弱质女流路上出了差池。
既然顺道,曾珉意味性的问过萧慎后自无不允。
二则侯府家世虽高,京中总有平起平坐或者职位更高的人家能够走动一二;可在瓜洲渡,曾家是实实在在的第一等,登门的不是本来就凭借侯府而生的族人,便是千方百计想要凭借侯府的人家,与这些人家的女人小爷说话又有何兴趣?
姚三掉队曾珉半个马身,此时抬首刚巧瞥见萧慎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锋芒,那是一种年青而热血的将领眼中常见的,渴求复仇的光芒。
杜驿丞严峻的都有些磕巴,说了半晌才让二人明白本身的企图。
三月春寒料峭之时,曾珉便领着几名鸿胪寺书办吏员,以及镇守西北的曾三老爷曾磊指派给他二哥曾珉府上听用的数十名精干军卒,在城外汇合了带领着满载御赐或自备的上等祭器,以及带给族中亲戚的丝帛皮草、笔墨纸砚、金饰脂粉等一应礼品的车队的箫慎,一行浩浩大荡逶迤西行而去。
精确的说,此处已经构成了小镇。
曾珉身为世袭罔替的靖平侯,身边有一众鸿胪寺官员随行,身边又有此番奉旨归乡的国公府世子箫慎,一干人身份贵重,晓行夜宿、穿州过县天然通行无阻。
箫慎一口应下,厥后更是投帖上门拜访,从始至终都是执的子侄礼,引得肃国公箫显连续好几日都对他避而不见。
“侯爷说的是,客岁兵戈,犬戎先胜后败,战马死了很多,那些蛮子退回草原,没几年工夫回不了元气的。”
临行前几日,曾珉俄然由乾元帝钦点,接了鸿胪寺的差事,将前去西北巡查边地与诸蕃部的谈判互市事件。
若不是京中和西北还时不时有东西手札送来,她们当真是闷也要闷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曾珉与箫慎二人皆目露迷惑,驭马跟从在他们身侧的曾府亲卫家将姚三便大着胆量讲解一二。
几年前犬戎犯境,固然没有州县被敌军破城,但兵祸严峻的几个郡中,乡间人丁丧失近半,更有相称数量的富户、工匠、商户等逃离迁往关内。遵循曾磊部下谋士的预算,此地要想规复元气,尚需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