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再向西北行了两天,天擦黑前竟然可贵地赶到了一间驿馆。
见曾珉与箫慎二人皆目露迷惑,驭马跟从在他们身侧的曾府亲卫家将姚三便大着胆量讲解一二。
他昔日拘于都城,目所能及之处不过四九皇城,若不是亲身走一回西北边塞,又岂能当真晓得胡虏之祸?
曾珉的爵位是从英年早逝的长兄那儿白捡来的,本身又没甚么本领,附庸风雅都没挣出个名流名头,最后并不是很受同僚和兵士们待见。
几年前犬戎犯境,固然没有州县被敌军破城,但兵祸严峻的几个郡中,乡间人丁丧失近半,更有相称数量的富户、工匠、商户等逃离迁往关内。遵循曾磊部下谋士的预算,此地要想规复元气,尚需数年。
车队分开关中后,沿途风景不觉为之一变,再不复阡陌纵横的春耕气象。农田多有荒废,火食亦较着希少很多,一些村落另有全部儿烧毁的迹象。
萧慎掉队曾琰半个马身,面上毫无神采,心中却燃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火焰。
――在西北,除了州县以外,沿着官道设置、有乡兵保持的堡铺驿站,恰是公众聚居餬口侵占的天然挑选。
若不是京中和西北还时不时有东西手札送来,她们当真是闷也要闷坏了。
至于箫慎分开敕造肃国公府时,肃国公萧显伉俪仅仅意义一下送到了大门处,连面子情都没做全,就双双折返的事儿,没多久也在西行的步队中悄悄传开。
作者有话要说:
算算日子恰好能够与箫慎同业,他便遣管家上门报信,特地前来聘请这位亲娘舅家的侄儿同业。
曾珉对母亲的这个娘家侄孙还算喜好,闻言便侧首浅笑道:“贤侄放心,这两年来连番恶战,我方丧失惨痛,犬戎也没讨得好去,特别是他们的战马,在草原上熬了一冬,体力不济,此时犬戎各部必须寻觅水草丰腴之地养膘,如果强行驭使作战,透支马力,很轻易成群死掉,那将是没顶之灾。除非犬戎发了疯,不然不会越境挑衅。”
少年人却没有那很多心机。
他仿佛不经意间握紧腰间佩剑,抿了抿唇后轻声发问:“犬戎还会再来吗?”
说着,杜驿丞深深哈腰施礼。他壮着胆量过来相务实是一番美意,总不想让几个有功于此地的弱质女流路上出了差池。
至于途中对于公侯后辈而言过于艰苦的前提,箫慎更是毫无抱怨之言,没过几日,便悄悄抹去了世民气中的骄娇公子哥形象。
临行前几日,曾珉俄然由乾元帝钦点,接了鸿胪寺的差事,将前去西北巡查边地与诸蕃部的谈判互市事件。
箫慎一口应下,厥后更是投帖上门拜访,从始至终都是执的子侄礼,引得肃国公箫显连续好几日都对他避而不见。
这统统落在曾珉和几名队正眼里,均是暗赞一声将门虎子,不愧是萧家儿郎。
胡乱让家人整了些吃食填饱肚子,曾珉与萧慎随口聊了几句关于本年选士的无聊传闻,刚徐行踱回小院门口,正待告别各自回房安息,就见黑矮的杜姓驿丞哈腰谄笑前来:“两位朱紫留步。”
但在这个真正上过疆场沐浴了血火的老兵看来,平安然安将此次旅途完成才是最好的。
二则侯府家世虽高,京中总有平起平坐或者职位更高的人家能够走动一二;可在瓜洲渡,曾家是实实在在的第一等,登门的不是本来就凭借侯府而生的族人,便是千方百计想要凭借侯府的人家,与这些人家的女人小爷说话又有何兴趣?
精确的说,此处已经构成了小镇。
姚三曾是三老爷曾磊部下的老兵,对西北一代非常熟谙。